“日落西山，喝这么醉怕是不好。”沧玉被说无趣，也不生气，他本就有让玄解喝醉的意思，倒顺着这脏人的想法来，只是看他上脏污，不大愿意动筷了，等着新菜上来。

算不上难喝，与好喝也相差甚远。

“你看着日落月升，时候不早，可我瞧这万古还长呢。”脏人嘿嘿笑。

“这是酒。”

只觉得辛辣甘甜共味，似刀割着咙，腹又如烈火燃烧，尖却泛甜味，不由得十分惊奇。

脏人挥了挥手：“安心安心，纵然饮江河酒，消尽银河酿，尚吃不醉我。”

沧玉还未来得及作答，一个跌跌撞撞的人忽然闯上他们这层来，这层的客人不算多，各都坐得十分偏僻，见着个脏人上来，唯恐避之而不及，急忙唤酒保小二掌柜的上来解决这麻烦。上上下下，狭窄的楼梯挤着三四个店小二已是勉，那人一步跨好大，行动如风，不过片刻就到了沧玉桌前，端起一瓶好的酒就往中去，啧啧啧喝完方才放下。

这脏人倒是不常理牌，看他浑脏污，不请自来，言谈间十分磊落，不似许多神话里那得了的故意为难度化没得的，吃酒不给钱，凡事都靠缘分化解释。说他烟火气俱全，又对俗礼完全抛却脑后；说他是个人间士，又通晓人心，万事俱全。

他眯着打了个酒嗝，拍五两银来。不过一直到上酒后，沧玉才知他说这二两并非是斤两，是价钱。

看来是人。

“嚯，小好锐。”脏人笑嘻嘻着，伸手去撕。

沧玉十分耐心，又：“醉酒恐怕伤。”

酒楼打开门生意，要的不过就是银钱来往，这脏人之前虽惊扰了客人，但最后坐定了沧玉那桌，而见沧玉与玄解没有半分异，还当就是他们二人的朋友，酒保不由得心下犯嘀咕：好好两位公哥，怎么有这

其他客人都暗叫晦气起来，可沧玉却不同，比起愠怒跟扫兴，他更多是觉得有趣。

这类酒人在里绝大多数时候都不会是没有姓名的小角，如果是个人，结一番总没坏；纵然是个骗酒吃的，那能说些俏话来，惹人兴，这酒当是赏钱又有何妨。要是什么都没有，叫店小二与掌柜的再赶他去也不迟。

脏人趴着桌上眯瞅了会儿沧玉，见他稳坐如山，忽然笑：“不好玩，不好玩，你这等人无甚意思，我与这小兄弟戏耍，这么吃酒算什么意趣，醉又醉不得，醒又未能醒，无趣！无趣！我请你们吃酒来!”

“你就是刚刚那个人。”玄解皱眉。

酒需许多粮来酿，因而价贵，可也没有贵到如此地步，沧玉这儿上了这么多壶酒都未必能有二两银钱。

“酒保！再打二两波酒来！”这脏人倒不占沧玉跟玄解的便宜，“再与这二位上桌新酒菜，老肚饿饥渴，贪嘴尝了几，他们想是味全无了。”

沧玉不动声，也端起自己那杯酒慢慢饮了，这时的酒与后世的不同，对沧玉来讲偏甜了些，倒像米酒与果酒的结合，不算呛，可的确有辛辣，跟咙挤了一小芥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