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一动都不敢动，神情惊恐而绝望。



魇想起当日之事仍觉得心有余悸，他的确借沧玉的容貌窥探到了玄解心中黑暗，却不曾想那黑暗无边无际，几乎要将他吞噬，真不知这小小小年纪哪里突生那么大的恐惧，想来情偏执得可以，否则哪能造那么大的虚空世界。

琉璃杯换了人，来者一饮而尽，笑：“人间的酒倒确实不错。”

尊降临人间是何等大事，之后还要与天帝那老打个招呼，他嫌麻烦，因此所来者不过是他上气所化的使者，虽生得尊相同样貌，与他思想一般，但充其量只能算是个镜月，不过即便如此，也足够瞬间将整个姑胥城从人间抹平。

那大的威压瞬间消失地净净，使者从容踏虚空，整了整衣裳，懒洋洋地取过桌上的酒坛，缓缓：“既然他在这儿，自是要给个面，这狐族大长老生得多，就有多么麻烦。不过，惹他不快倒也是件趣事。”

魇都快打摆了，脑海里还记得不能怯，要是怯，只怕尊更不乐意让自己痛痛快快地死了，嘴：“不知几位将大人如何了。”

没想到如今遇到两块铁板，没咬到反倒崩了两颗牙。

“这张脸，沧玉？”使者周环着黑雾，忽然笑了一声，“他怎么来姑胥城了。”

使者喝够了酒，又将坛摔了，这才满意地长舒了气：“痛快。”他抬瞥见魇，才，“你是自己了断，还是我来动手？我看你逃了五百年，还以为多少有些长，看来倒是那几个东西没什么长了。”

魇当日若慢退一步，只怕就被那异兽一块儿关了那虚空世界之中再不来了。

琉璃杯落在了地上，散成无数碎片，那使者还有半截还在隙之中，然而魇心编造的梦境已经开始土崩瓦解，这结界摇摇坠，即将崩溃，裂成了瓷上的冰纹。

想到此，魇不由得又饮了三杯酒，他行事向来无往不利，当年遇到棠敷与酆凭虚这两个冤家对，对方尚没讨到好去，酆凭虚断了天旭剑，棠敷受了重伤，大家两败俱伤，只能算是打平。

就如从未现一般。

酒醇厚，魇饮第七杯的时候，空间忽然开裂，一团黑雾沉沉，只见得一名男踏碎虚空来，他刚踏一步来，整个姑胥城几乎都晃了一晃，结界瞬间四分五裂了开来。

夜渐沉，凡人总要吃饭睡觉，魇够了七情六，又见着他们烦闷，就挥手让他们各归其位去了。

魇汗浃背。

使者将酒坛举起，饮了个痛快，半都没分给魇，似乎压不怕对方逃跑，言行举止之间与其说是瞧不起他，倒不如说压不在意。

魇愤愤不平。

与沧玉上的气息截然不同，玄解当时爆发的气息虽，但魇直觉不要下，否则定会引火烧，直觉救了他许多次，这次也不例外。

魇的微微颤抖了起来。

“你倒关心。”使者笑了笑，慢悠悠，“剁碎了，喂给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