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灵永远都在那里，问题是我。无论返乡还是与你留在此，结果都是可以预见的，我不会有所改变，”

“我们已经有了契约，何必急于一时？”卡拉斯问。

“我父亲也曾遭受这无名疾病的侵袭，”恶回答，“据我的印象，到了快治愈的时候，它就变得稳定可控了。如果有波动，征兆是明显的疲惫，两个昼夜后会转为七个昼夜的昏迷。如果在疲惫期得到救治，就会好得快一些。”

“前往北方之前，君主留给我另一命令，清除世间的神灵，以免纷杂的信仰扰他统一星球的伟业，”恶说，“我在北方见到一位，没有分胜负。她跟随我到这里，在你的阻扰下依然没有结果。”

“我知，”卡拉斯回答。

卡拉斯心中一凉。

“你想杀掉我么，”卡拉斯平静地问。

“……我想回家去。”

“只说病情的话，没什么，和现在别无不同，”恶看了看他，言又止，“他不是因为这疾病死去的。相反，我认为他在某活着。”

“你父亲当时的病情是怎样的？我想知，也许其中有能让你快些好起来的办法，”卡拉斯柔声说。

“还不是时候。”

“别无他意，我只是心念家乡，”恶咬牙关回答。

“有如重生，”恶贴上他的脸，反复磨蹭。

“我曾经师从某位神灵，是她最差的学徒。她的奥秘我只能领受。从那时起，我自认和源奥秘无缘。战争开始又结束，她死去了，那些优于我的学徒也死去了，只有我活着缅怀她。当我快忘记和神灵联系的时候，你现了，”恶支起下，“但是你，你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神灵。没有人信仰你，这让我的任务难以执行。”

恶展充满歉意的笑容，那表情令卡拉斯想起旧国摄政王的虚伪过去，而非与他坦诚相见的现在。

卡拉斯发询问，蹲下，扶正恶的双肩。恶伸手臂，把卡拉斯揽怀中，这让他觉得自己变成了兔吉米的宝贝海带结。卡拉斯微笑，双手贴上恶的膛，轻轻挲。

据卡拉斯对恶的了解，这状况距离痊愈还差得远。被依赖的柔从心底涌、温他的，模糊了理。卡拉斯和恶厮磨了一会，愉快地倾听雨垂落、恶在他怀中安稳的呼。

握住恶的手，把他带到祭坛前。恶在卡拉斯面前单膝跪下，仰起，阖上睛。卡拉斯捧起燥温的脸颊，描摹睛的形状，投下形状难以言喻的影，那影曾经只在群星之上现。他垂下手，迎接崇敬的目光，在雨的气之中将力送恶中。仪式之初，恶还能维持姿态，随着力的注，恶渐渐现本相，也随之失衡，久病初愈一般在卡拉斯脚下。

“为何突然渴求力？”

“现在觉如何？”卡拉斯抚上恶的脸颊。

“我答应送你回家乡，必将履行。在十几年之后，你我之间的信任还有这等危机么？”

恶从他怀里脱，雨倾盆，闪电照亮教堂的祭台，映卡拉斯充满无奈的脸，恶跪伏在卡拉斯脚下，低垂的颅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卡拉斯蹲下，捧起恶的下，目光越过双角，注视着压抑着情的红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