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不是假日，他在教堂旁边的育幼院里找到那个老神父。

「你又回来看我了，先让我看看你！」

神父依旧是满腮的白胡，在堆成一叠的皱纹下，天蓝的睛闪动着温蔼光芒，一见到杨灵晔立刻的笑容开朗而带淘气。

老神父终于还是忍不住说起英文，虽然数十年来锻链的中文已经极为字正腔圆，用词准，但他许多时候都还是觉得说英文的时候比较自在，这也是为什么杨灵晔不曾受洗教却和他互动良好，情笃的原因：那是他辅导过的学生中最聪明而灵慧的孩。老神父曾经信教会是拯救这孩脱离那天赋的唯一方法，但当杨灵晔成年离家之后，他明白主自有安排，并且不忘每日都为那个天温柔的孩祈祷。

杨灵晔想了想，还是笑着摇了。

「那么我们应该去散个步，我真的很久很久没有见到你了，我的孩，你一个人生活过得好吗？」

「那应该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我没办法亲看见。但我猜你们藉了某些方法打本地的生活圈。」

「神父……」杨灵晔不自觉地显些许踌躇，稍微犹豫了几秒才说：「我希望你告诉我关于舅妈他们的……你知的一切，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

「这样孩们会以为我们在说不得了的秘密，我们是要说秘密吗？」

老神父稍微思索了一下，用一迥异于对方的温和语气说：「让我告诉你我从前初到这块土地上的事情，我告诉过你吗？」

「如果是你刚开始学台语的时候把印章说成那一段，你不小心说过。」

「抱歉，也许你想到看看，但是我的风越来越厉害了，」老神父摸了摸膝盖，又复微笑：「但我们别说我了，来谈谈你吧，孩，我觉得你似乎……有一些困扰。我能为你什么？」

「噢，噢，好吧，但我已经不是因为尴尬而脸红的年纪了，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记得当我还是一个新手的时候，教廷曾经希望我留在英国，但我希望有新的验，所以我去过非洲、印度尼西亚……和许多许多国家，山区，冒险，生活，祈祷，不只是在这里，但特别是在这里，当我们一个新环境的时候，没有人知我们，我们也没有办法让人们来听讲，」老神父摆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线往上挤了挤：「孩，你记得那时我们了什么吗？」

在光明媚的午后，青年伴随着年迈神父慢慢穿过青翠草地，孩们在他们后玩闹嬉戏着，两人步到树荫下的长椅坐下。

「噢，譬如办学校，建医院，但那个时候，我们在这里的是发药，可的小药片，有些阿斯匹灵，我们还发过征，那个时候的药并不便宜，而且那时也还没有健保这个东西对吗？」

老神父非得等他的听众回应才肯继续说下去：「我们当然不是免费发的，但我们也不收钱。领取药片之前，他们必须要听讲，但别那表情，这不是一条件换，问题是在于，我们希望治愈人们，这是我们为什么来到这里，在治

杨灵晔不禁微笑：「其实神父你还是可以说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