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生转回草庐之中，大门闭，四周灯光渐暗，只留一光束照在女上，她凝望草庐半晌，缓缓行了一礼，然後随著极慢的筝声一同退场。

我意在归隐修行，君上何苦相！

闻有才士，隐居自贤，妾良家，非奔者，徒以君贤，故愿自托。

「这只狐狸上了一个人……」

儒生看了看她，往旁跨了半步，并不言语，肢动作却显他的犹疑。

此月甚佳。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

全场灯光皆亮，女走了过来，对儒生缓缓行了一礼。

一时之间，灯光忽明忽灭，各尽，瑰丽万状，偶有银亮剑光穿，却都只是转瞬而已。

「这是一个真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狐狸……」

他转急奔，跌舞台最侧边的草丛中，刺客追上却不见儒生，四散找寻之时，筝声响起，女甩著袖场，地面散起白雾，刺客提剑杀，却只被袖一拂便尽皆倒地。

她在掌声之中整了整裙襬，姿态婀娜地对台下行了一礼，接著走了几步，似在观望，这时传了像是轻击铁的音效，两声之後，舞台旁边的布幕投了台词，而她的嗓音清亮，咬字充满韵味。

「好吧，可是我不会再记下来了。」

迎风待月，礼所不容，昏夜之行，自好者不为，卿我贤也，何故引我至桑间濮上，君不齿之地？

灯光再暗，接著筝声渐消，数鼓声响起，急促而充满力，灯亮时，儒生手持长剑，被几名著刺客装扮的演员围攻。与其说是武戏，倒更像剑舞，伴随著鼓声，儒生舞剑的姿态非常优雅，他冲围攻，回对众人：

锐先知……」

汝

这时女声响起。

那声音如梦似幻，彷佛还带著轻轻的叹息。

作家在舞台上独语著。

良人何方？

台上帷幕缓缓升起，灯光亮在右半场。一团白的东西从舞台侧边弹弹著场，看得是用吊线在控的玩偶，形状看来像是狐狸一类的生。

它在台上绕了几圈，这时的背景音乐是轻快的笛声，然後它钻一团草丛之中，笛声渐缓，慢慢拉成悠长的曲调，草丛之中飞两白袖，然後是一名穿著古装的女款款站起来。

作家一边说著，一边拿纸笔。

如此夜，荒山之中，汝为鬼耶？狐耶？山鬼怪，胡不速归！

灯光突然全暗，帷幕落下，一古筝的声音像似地响起，轻柔而哀怨。

「这样啊……可是我还有一个故事，你一定会喜的，我实在很想告诉别人，你就听我讲一次吧……」

右半场的灯光暗了，换左边亮起，但略呈昏暗，一名穿著儒装的青年从搭置得十分简陋的草庐中走，对著舞台中间的那光源走了几步。

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看？

儒生甩袖，不看女一。

接著鼓声与光影皆归於黑暗，又复亮起时，只有一盏朦胧，琵声轻弹，儒生在女怀中清醒，手中长剑却瞬间抵到她颈边。

「我不能再听了，我想回去活在现实里。」

离自己不远的那只手突然移动了一下。杨灵晔偏过去，在微弱的舞台灯光下，褚月宵的侧脸看来有些漠然。

「那你还要听我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