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溪蓦地回过神——结界之外，白衣白裙的少女双目红，泪珠儿还在不停地落下。

李溪望着沉浸于怀想之中的白裳，又想起自己与赵遥的旧事，一时五味杂陈，唯有沉默而已。

李溪眨眨，小心翼翼地凑近了去看，也忍俊不禁：“果然是只狐狸呀！不知是狐妖呢还是小狐仙？阿兄看得来么？”然后好奇地伸了手指轻轻一狐狸的鼻尖。

再后来……

但李溪只觉到凉风将晞未晞的晨，把一切的寒意全托起，再一一地穿过自己的衣袍，径直地埋内心。

李溪茫然地望着湛蓝如洗的天空，脑海中似乎困顿，又似乎再清醒不过。

李溪摇了摇，才想说“只怕要等那妖仙醒悟过

“看我又不着边际地说了这许多没用的——公可想离开的法了？要我帮忙么？”白裳蹙了蹙眉，问。

阿兄似乎将那只狐狸给了仙岛上的哪个小婢了。

对的，那个叫月轩的兔，似乎救过仙君一命。

“公……”是小姑娘凄凄切切着哭腔的声音。

白裳笑了笑：“他回那里求助了，还说如果真逃不去，就也来到南海陪我为，再不分开的。”说罢，抬手揩净了泪痕，里竟隐隐有了动人的光彩。

那些青翠的葱茏的颜仿佛最柔的锦缎丝绸，将盎然的生意与诱人的景致肆意铺展，甚至蔓延到海岸边缘，与淡绿的浅海连成一片。

“嗯。那我们便快些走。”李溪，又依依不舍地回望了望那满树黄澄澄的杏，才迈开步向那舟舫跑去。

“白裳。”李溪苦笑，“你这又是何必？我记得那个月轩吉聘纳彩的时候，定的昏期就在今年吧。你这样……”

还有后来么？

这个声音似乎许久未闻了，却又那样熟悉。

“看这个架势，哪里会是修炼了千年万年的狐仙？大抵是还没几岁的小狐妖，一时馋嘴才成这副模样——不说了，我们还是快些去那仙岛，他也病得不轻，再不找些药去毒，不消说是修为，恐怕连命都保不住。”李沁微笑着。

“公真是太过自负了！我就算是平日里事幼稚了些，也不至于想不到公遣我离开时何缘故……我哪里放心得下公的安危？又生怕不走惹得公你生气，所以就想先回南海来等公……谁知被那老妖仙捉住了，又上了定魂的锁链，迫着我在杏圃洲树摘杏，怕是这么一锁，此生也不了南海了……”白裳抹了抹泪，“不过没什么的，说不准我还能想到办法救公还有沁公来呢。”

……

然就蹦什么妖怪来。

白裳？

后来呢？

“白裳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让你回顿逊了么？”李溪又是心疼又是惊讶——这么多年，他早就将这只善良又温顺的白兔当了妹妹一般看待，为她考虑了退路，谁知竟是如此结局。

半晌，李沁才回笑：“没什么，一只昏昏沉沉的小畜生，怕是贪嘴中了杏毒罢！”说完，从后拎了一只蓬蓬的小狐狸，被杏毒折腾得几乎昏了过去，闭着双低低呜咽，却还不忘地打一个饱嗝。

“公，公……”白裳噎着，不知该说些什么，能说些什么——缠绕在她手腕上的细长锁链，闪着幽蓝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