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琰再怎么不解风，到这会儿也听懂老翁的意思了，面立时涨得通红，只觉羞愤与暴怒填满了腔，他大喝一声“胡闹”，远远退开几步，只觉手里的珍珠一下得灼人，令他不愿久留，胡将东西一包了怀里，也不去看那老翁，径直走了去，徒留老翁一人，摸着胡笑得很是自得——现在的年轻人哟，心事分明都写在脸上！

“情趣？”萧景琰很是疑惑，“珍珠不就是赏玩之吗？”

“哦……”老翁，若有所思，“殿下若是赠予友人，”他打量萧景琰脸上的神，突然福至心灵，“这位友人定然与殿下情厚，老朽斗胆言一二，这珍珠于情趣一途上也很有妙。”

“不知殿下买下这颗珍珠是要作何用途？老朽虽只是个小小的采珠人，但于珍珠养护和装饰一上略有心得。”老翁这般说着，中不舍。

萧景琰的视线从珍珠到抚摸珍珠的那只手，继而缓缓上移，落到梅长苏的脸上，闲适地问：“这珍珠，还有妙用，不知先生是否兴趣？”

老翁脸上些许暧昧的笑意，凑近萧景琰低声絮絮：“珍珠浑圆天成，温柔和，于床笫之事上不易伤，且有珠之，再说那些不够圆整的小珍珠，串成珠链，对那一方来说也很能得趣……”

些无边的场景，这才刚吃过晚饭呢，怎可行荒之事？他低掀开丝帕一看，果然是那颗浑圆莹亮的珍珠，南珠之确实名不虚传。去北境之前的那一晚，他曾细细挲着这颗珍珠，如同他平日里思考时挲衣角一般。后来他恍恍惚惚地睡了过去，第二日醒来，珍珠仍在手心里，竟被他握得带上了的温。直到甄平来请，他才怅然若失地将珍珠装回盒内，留在了他和萧景琰曾经夜夜相对的那张桌上。

“不用了，”梅长苏步越来越快，仿佛后有洪猛兽，“我叫飞来就行了，飞！飞！”

“南海的珍珠确实要大些，不过能得到这么大一颗，也确实有一番特殊的经历，”萧景琰怀念的神，他与那采珠老翁一家的故事，不知是否还在南海之滨传，讲着讲着，他突然回忆起最后离开时老翁与他的对话。

梅长苏地察觉到萧景琰神中的炙，心中暗不好，又见他举步向自己走来，连忙侧避了开去，手一收，已将珍珠放了自己怀里：“连日奔波很是疲累，我想早歇息，景琰，你也早些回吧。”

萧景琰被他躲了过去也不生气，就这般跟在他后面在房里慢悠悠地转：“那便早些休息吧，我替你宽衣。”

幸好都过去了。梅长苏想，大拇指下意识挲起了珍珠光的表面，柔声：“说起来都没问过你，当初是怎么找到这颗珍珠的？聂铎自从驻守东海后，也曾带回不少珍珠送给盟里的朋友，但从未见过这么大的，是两地环境差别所致吗？”



也是，如此大而圆满的一颗珍珠宝贝，对采珠人来讲也足以成为一生的谈资了。但萧景琰越是明白他的心情，便越是无法说实情，给朋友当弹珠玩这理由，只怕能把老翁气死，只好笑着混：“这颗珍珠是要赠予朋友的，如此珍宝，他必然会珍惜。”

一把弓，一颗珍珠，只怕都是令萧景琰心痛到滴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