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衡叹了气，搁下竹筷，靠在了椅背上，仪态悠闲：“我知了。”

沈恪连声否认：“没……”

“怎么？还敢给你爹我甩脸？”沈父跟着站了起来，怒气冲天，像是一言不合就要摞起袖。

了下鼻，沈恪沉声：“镇上也不是没有年轻人去闯的。爹你年轻的时候，不是往西北一跑就是半年吗？我也……”

沈母一眉，沈父就张，奈何儿实在太过气人，让他将几十年低伏小唯妻之命是从的习惯都抛在了一边。

“当年我们也没盼着你走，你还不是走了？”话里哀怨和冷嘲参半的是沈母。

沈恪拿着两只筷，没放下，也没再往香气扑鼻的菜上夹。

“那就是不打算再走了？”沈衡追问得极快，几乎不给沈恪留下仔细盘算的时间。

两只筷在半空中虚晃着，就像他这个人似的，想要着家，又舍不得把外面的世界都抛却了。

沈恪猛地站起，将桌撞得咣当作响，动静也不比他爹拍桌来得小。

沈父：“他也就这么盼了！剑仙？呸！”

沈母的碗被两人撞翻，这饭也是吃不下去了，拉着丈夫的袖缓缓起，：“别嚷嚷。”

这么想着我走呀？”

沈恪：“我……”

“你也先别急着说不是。”沈父既然如此暴躁，沈母只能来扮个红脸，两人好把一劝归家的戏唱下去，“娘先前见着你那把剑了，十年了都没舍得扔，还特意带了回来。你敢说你心里，没有半之前的念想？”

沈恪低了，沮丧：“若是有事，也许还要去一趟……”

沈父把饭碗一砸，筷在空中胡划了一，直指沈恪：“你能有什么事？有什么事缺了你不行？别真把自己当个人了，看你这十年混了什么样？！”

“你个小畜生有本事就别回来！”就那么暴躁的自然是沈父。

“你还打算走。”

偏偏沈恪看清楚了父母脸，还是说了一句：“这次回来，就是看看你们。要是讨人厌了，我这就走。”

沈母瞥了他一，觉得这话说得有些重了，但想着儿才回来没多久也许又要走，也就没反驳，顺着话：“你爹的话糙，但理是不是这么个理？小的时候，还能说你不懂事，想去外边看看玩玩，这也没什么。你看也看了，玩也玩了，还不收收心？”

他这次回来当然不只是看看而已。只要萧鸾一日不来寻他，他便打算在家中长久地住下去。爹娘如今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日过一天就少一天，也不知下次回来还能不能见着……十年没跟着父母前尽孝，他就算再洒脱，心中也满是愧疚，想着现在能多尽一分力是一分……

沈衡缓缓转过，盯着沈恪比年少时舒展了许多的眉，从中发现了不自在的闪躲。

但话赶话真是防不胜防。他爹咄咄人，让他将原本想着忍让的心思都忘了。在外边儿还能个油腔调的样，一旦回了家，就把执拗稚气的本暴无疑。

“我往西北跑？”沈父将桌拍得砰砰作响，碗啊碟啊撞在一块儿，更加闹，“我往西北跑，那和你能一样吗？我那是去生意，你是去什么？当个混啊？！”

沈父气极，倒了两气，暴喝：“走走走，我就当没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