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死心啊？”

“唉，古今多少人，就怕个好事多磨。”陈公接，“士清兄一朝中，本是大喜事。哪怕不京官，外放也是好的。谁想得到，忽发一场症，竟然每况愈下，药石也无用了……”

陈公情绪激动，磕磕说了不少话，却没有多少实质内容。沈恪赶到楼下时，他还在说着什么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沈恪排开众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事多磨？”

陈公长叹一声，缓缓：“士清兄过世前我也曾去探望，只是那时他卧床已久，竟是一句话也说不了……唉，中状元，捉红袍，本是人生一大乐事，怎的会成这个样。”

沈恪连发三问，换来胭脂一杯

沈恪觉到那温度，觉得心下稍安。他笑着上前揽住陈公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周士清死了，你也死了不成？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连个媳妇儿也追不到，丢不丢人？”

……

好是慨了一番，陈公才想起自己此番前来应当留意关心的是胭脂，而不是那位去世多年的士清兄，忙弥补：“士清兄既已亡故，不知素心姑娘她……知是不知？”

沈恪伸长了脑袋，也没听见“好事多磨”之后的话。他下意识地觉得这其中定然有什么有兴味的东西，但萧鸾也在旁，若是直说想去听听旁人的私事，又实在有难开。

同样知这一切，也应当能理会他心境的，唯有——

两人一前一后，一急匆匆，一慢悠悠，双双下了楼。

提起素心，也是陈公思熟虑后才决定的。他知素心和胭脂的关系一向很好，却不知两人前些日还为了这事闹得不而散。至于在知晓更多内情的沈恪和萧鸾心中，此刻是作何想，就更一言难尽了。

胭脂失声：“你是说……他死了？！”

“这都是第几天了？”

沈恪轻轻拉住萧鸾的手，冲他笑了一笑。

萧鸾不知该如何回应，反手碰了碰他的手心。

胭脂也被他这派震得一时无语，缓了好一阵才：“你今日也就是没考□□名，才赶回来和我说了这话。若是考中了，一时风光无两，哪里还会记得我。你和那个周士清，都是一样的混账。”

陈公愣了一愣，才呆呆：“你说士清啊……中之后，他曾和彻夜谈心，说是宁可舍了一富贵功名不要，也要回来见素心姑娘一面。但谁料好事多磨……”

虽然命运捉，到底算是两不相负，于她们这样的人而言，已是极为难得了。

千百人之中，素心单单看中了既无财又无貌的周士清。

☆、第19章姘

“还在楼下？”

两难之间，沈恪忽然听得萧鸾开，如闻圣旨。

得了，书里的夹都好像写着你的名字。”陈公被骂了不要脸，还真的就一反常态，彻底耍起了无赖。沈恪看得啧啧称奇。

“下去？”

比起她的释然，沈恪内心纠结地一塌糊涂，但又不能与众人述说。他不能说素心错将周士清当作负心人，不惜舍了伏观也要将其诛杀，不能说素心最后心灰意冷，此时已只离去，不知所踪……

胭脂想起那位因情伤落了发的友人，低声：“你倒没看错人，这辈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