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燕青觉得自己像条蛭一样着陆青崖的一切，他很想去帮一下忙，可无能为力，只能增加越来越多的负担。

陆青崖更忙了，他的兼职从一天两份变成了三份，毕业论文也因此搁置，那个特别中意陆青崖的老儿三不五时地打电话来劝陆青崖当他的研究生，却一次又一次地被陆青崖拒绝。电脑里来自A国两所大学的邮件也像雪一样发过来，别人求之不得的机会，陆青崖却一封都没看，统统了删除。

陆青崖抢过去放上了收银台：“你长个呢！”

开学的那一天，陆青崖没有时间陪他去，只在前一晚的晚上把学费放在床。

“怎么了？”

穆燕青依稀记得，自己那会儿也没什么明确的目标，只着喊了句：“我要当警察！”

穆燕青挥挥手，末了忍不住矫情了一把，“我就不去啦，姜嘻嘻你加油，独木桥上我少和你争一个位置，谢谢我吧，老追求情去了。”

来往熟悉的同学同他打着招呼，穆燕青站在这地狱与天堂的临界，攥了手里的钱，退了这一段征程。

而后一晃两年过去，三便匆匆地来了。姜晞曾经颇哲理意味地评价过“三”这两个字——既是地狱又是天堂。跨过去了，苦读十数载全都值了，老来聊发少年狂还可提一提当年奋笔疾书的光辉史；跨不过去，便是前功尽弃，光虚度，更半夜咬着牙写的卷全都是废纸一张，若年后想起来也只会是一嘴的苦味儿。

即便如此，一结账，却也是大半个月工资已然没了。

他转，听见姜晞在后喊他，“豆苗，快来报名啊，一会儿过了十一老师吃饭了就报不上了。”

便穿只要陆青崖不嫌难看就好，只是脚上的鞋却不好凑合，男孩上蹿下的，一双好的运动鞋少不了四五百。穆燕青拉着陆青崖买了双二十块的凉拖，说是反正还没开学，家里穿拖鞋凉快。

穆燕青看了后的数字，默不作声地又把手机了袋。

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想当警察，因着自己个不，总是受欺负，穆燕青便想着，要是自己当了警察，就不会再被欺负了，也能保护那些和他一样的矮个不被别人欺负。

穆燕青站在校门，他没有带暑假作业，也没有一本书，东西都在原来的家里，他没办法回去拿，手里只有一沓钱。

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穆燕青打开一看，是一条短信，学校发来的，清晰简短，无非是假期过半，提醒学生时完成作业，以及提前告知报到时间和费用。

陆青崖还是在

穆燕青盯着推车里的东西，犹豫了会儿，把一箱拎了去：“就不喝了吧？”

“学、学校发来的短信……”

他想起自己第一天踏这所中时的样，那会儿中考结束，考上了这所市里的重中，全家都兴坏了，那一阵儿他也成了邻居中别人家的孩。他跑着上楼第一个报了名，那时候一的班主任还是个很温柔的女人，穿着碎的长裙冲他笑，客气地同他闲聊，问他往后想考什么大学。

……

时间的齿慢慢转动着，一个漫长的暑假也就要这么结束了。

声音很低，消散在人群里，只有他一个人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