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穆燕青起来藏到门背后想来个伏击。

他看着仄的屋角，堆满了陆青崖的书，有几本散落在地上，翻开的几页里密密麻麻的笔记。

陆青崖慌了神，穆燕青从来没在他面前哭过。

“不了，我知老儿想保我的研，他手底下那个项目我参与了一半儿也的确兴趣的，但是咱学校研究生补贴太少了。”

“再哭不要你了！”

“不要哭了，睛会疼的。”

穆燕青摇了摇，埋得更低了。

穆燕青的鼻被得有些红，陆青崖好笑地他的鼻尖，哄小孩一般地逗着他说话：“穆燕青，说句话啊，大老爷们儿磨磨唧唧的，从前我们青青可不这样的，还是和我一起住了不开心啊？”

穆燕青把埋在他，不说话。陆青崖手足无措，昨夜里穆燕青说了一夜的胡话，一整个晚上两个人都没睡好，早晨起来时还有些神经衰弱。穆燕青则更加神绷到近乎错，一有风草动就能吓得缩他怀里，到早上的时候却又昏睡了过去，怎么喊都喊不醒。打小被全家着的宝贝忽然变得有家不敢归，陆青崖可以想象穆燕青心里该是有多么的彷徨。

“嗯，计划赶不上变化。A国那边的两所学校虽然也答应了补助，但是太远了……”

“好的，谢谢学。有事再联系。”

他像个害怕被抛弃的小孩一样扒着陆青崖，一手着泪，一手勾着他的脖搭搭地喊着：“我不哭了，你不准不要我。”

门外陆青崖正在和人打着电话，穆燕青不可避免地听了几句。

有时候陆青崖也会问自己，是不是自己穆燕青的方式

陆青崖把人抱坐在自己上，了几张纸给他脸，“好了好了，我吓唬你的。什么事儿就哭成了这样？”

“X大虽然差儿，不过那边联系过了，去的话每年奖学金全发，正好可以贴学费。”

风，穆燕青又回了床上。

穆燕青抬起，打着哭嗝问他：“我们很缺钱吗？”

陆青崖愣了愣，但是很快面上又维持住了温和的笑意，只有他自己知晓，此刻的自己有多无力。

陆青崖打开门，穆燕青局促地站在门后，手指绞在一起，睛红红的看着他，还没说话，里忽然“吧嗒”一下掉下来一颗金豆豆。

不是第一次了，他总是想尽办法希望穆燕青的快乐，可似乎自己的每个决定到最后带来的，却都是穆燕青变本加厉的不安与愧疚。他不知应该如何消除穆燕青的这情绪，他有很多很多的理可以去讲给穆燕青听，去教会他如何一个人，可是他更加知，穆燕青不会听。十七八的少年一边固执地像个看见了喜的就是抢也要抢过来的蛮横鬼，一边却又发了疯一样地想要承担起作为大人的责任。

陆青崖想去抱他，穆燕青却缩在门后边不肯来，泪珠断了线似的往下砸。

穆燕青一怔，从门后跑去扑了陆青崖怀里，踮着脚去亲他，泪鼻涕糊了陆青崖一下。

“想家了？傍晚的时候日不那么毒了，我带你回去啊。”

“我就不去了。”

“来，青青，哭什么呢？”

穆燕青还是摇。

“早饭不喜吃？还是回来晚了午饭还没吃饿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