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李家鹤醒了。他一睁就看到李文逊坐在床边，双放空，僵。

李文逊陷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可能最近事儿多，有些急火攻心了，”李家鹤叹了气，“三四十岁的时候，咬咬牙狠狠心，还可以无所顾忌地活蹦。到了五六十。。唉，岁月如梭，不服老不行啊。”

不会离他而去，他的父母是他不朽的常青树，他的大哥是他定不移的港湾。没有人会离开，没有谁，会舍得丢下他离开。

在他里，李家鹤一向健康。如今突然病倒，他唯有猝不及防。他甚至想，万一哪一天真的大难当，天灾人祸皆无可确数，他该怎么面对？自己的依靠倒了，他又该依靠谁去挽救自己的依靠？他自己吗？现在的他，可以到吗？

“傻小。。”李家鹤笑了笑，认真地看了李文逊好一会儿，终于有些不忍地开，

“阿文。”李家鹤轻声唤他。手术的余痛尚存，他的声音轻如薄翼，脆如断茧。

李家鹤见他手忙脚，努力笑了一下，握着他的手安，“没事儿，你先不忙，陪我一会儿吧。”

“阿文，”李家鹤鼻一酸，“你这样不行啊。”

李文逊立刻回过神来，“爸！”

甚至，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父母会不会生病，就像他从没想过李文耀会不会生病一样。他们像万能的保护神一样对他付，以至于自己的理所当然的习惯，会自动给他们的上，踱上一层常人无法拥有的保护伞。

“你别这么说。”李文逊睛又了，“你还年轻着，我不，你和妈妈都永远年轻，不然。。不然我怎么办。。”

“好。”李文逊帮他掖了掖被角，“爸你吓死我了，怎么回事儿啊，你的心脏病不是一直控制的很好，怎么会突然。。”

李文逊红着望着他。

“我知你才上大学，现在说这个为时过早。可是我这一生病，有了大把休息的时间，也着实想了许多。大分，都是在想如何安顿好我的小儿，如何帮他，在我的有生之年，把剩下的路，都尽量铺好，让他可以，即使没了我们，也可以走的一帆风顺。我的心愿，唯有此为最重要，也最难得。”

李家鹤摸着他的脸，“阿文，你得学着长大了，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什么事都只知找我们，找你哥。我们和阿耀都不能陪你一辈，你的人生还这么长，前面还有多少困难，多少坎坷。你不能一迈不过去了就找我们，这样不行的。”

他难受地看着李家鹤由于疼痛微锁的眉，“您别动了，您要拿什么，我帮您。你要喝还是吃饭？还是哪儿不舒服我帮你叫医生。”

“那天在家里我们和阿耀的对话，你都听见了吧。”李家鹤说，“我确实得帮你三舅找份面的工作。我李家鹤在官场待了这么些年，人情世故，冷秋冬，对同事，和对那些家族的亲戚，很多时候是一个理。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那么尽心尽力地帮他们，即使他们无能无才，即使他们惹是生非，我都必须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