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娘的手，小小的孩惊恐的走了母亲的卧房，房里所有人都在哭，连父亲也在哭，只有母亲还微笑着。

！”

“母亲，为什么你不听我的？你在血！”孩几乎奔溃一般大哭了起来，面前那个全皱，赤条条的婴儿挥舞着手脚也在大哭。

对于范成益的恨，几乎占据了范成鸾整个，这个失去了母亲的抚与教的孩，用着他以为最毒辣的方式报复着这个夺去了母亲的弟弟——他摔坏他的拨浪鼓，扭断他的金项圈，将他的小衣服剪的七零八落，又趁娘丫不在拧他的脸。可这个连话都说不清的小婴儿却似乎没有记忆似的，每次见到他时都会张着汪汪的的睛向他笑，冒着泡的小嘴还会“咕咕咕”的发声音，渐渐的，范成鸾似乎不怎么讨厌他了，看着这个里留着与自己相同血的婴儿，他悠然一相依为命的凄凉。

范成怡，本来是为女孩准备的名字，那是母亲还怀着时起的，女孩的名字用蝇小楷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写在一张洒金笺上，细细叠着，压在妆匣内。可如今，面对一个嗷嗷待哺的男婴，还未走丧妻之痛的范老爷却再也无力去想别的名字，只是说就叫范成益吧。

母亲依旧没有理会孩的话，只是认真嘱咐着：“成鸾，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弟弟，听懂了吗？”

母亲没有理会，继续微笑着：“成鸾，你过来，你看看，这是你的弟弟。”

范成鸾跪在床前，他的手在被血浸的漉漉的床褥上，几乎用尽了全的力气大哭。一个四岁的孩，还不知什么是死亡，什么是嘱托，他被众人的泪与那满床的鲜血吓的声嘶力竭疲力尽。

“母亲，你在、血。”看着了半床的血，孩全都在抖动。

森惨白的白幡雪柳挂满了范府每一个角落，就像冬日的落雪一般，明明是夏日，却森寒不已，这成为了范成鸾多年挥之不去的影——每当落雪，他的心就会莫名绞痛，即使穿了再厚的裘衣也无法驱散骨里透的寒气。小小的孩，一缟素，怀里抱着的也是一个小小的孩，他呆呆地看着那吞噬了自己母亲的黑漆大棺，竟然一泪也不下来。

少年总是长得很快，范成鸾十岁时，已经长开了眉，分了面容，那面容却像极了他的母亲，然而这张脸，对于范老爷来说却成了莫大的折磨，他无法直视自己的儿，更无法直视自己一生的侣早已离去的事实。他开始疏远范成鸾，故意

“不好，有了小妹妹，娘就不要我了。”少年跺脚撅起了嘴，大家都只当此话是个孩童吃醋的玩笑，却不想这句玩笑却像是隐蔽在幽微暗的预言，终于在那一日惨烈的实现了。

好大的雨啊——这是母亲最后的一句话。可窗外，光却明媚而耀。

小丫们哄笑着逗这个小少爷，夫人也在一旁掩嘴而笑：“成鸾，娘给你生一个小妹妹好不好？”

“成鸾，你过来。”母亲笑着向他招招手。

第3章第二章

“少爷，您倒是哭啊，让夫人听听才好上路。”娘在一边掐着他的手臂，让他能哭一下灵，可范成鸾却如同失魂的木偶一般，只是喃喃着：“母亲，你有了妹妹就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