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渐渐西沉，时间已近黄昏。

“当真，不过我也有条件。”云倚风蹲在他面前，“江凌飞与玉婶人在何？”

机关已被炸毁，先锋队鱼贯而，但见墙上明珠镶嵌整齐，将整座大殿照得亮如白昼。条条回廊纵横错，各房屋连接极为巧妙。一路搜寻过去，零星有一些躲藏在房中的残兵与仆役，也皆被大梁军队俘获，不过审问过后，众人却都不知谢烟一行人的下落，只有一名杂役战战兢兢招供，说江凌飞曾在今早闯监牢，似乎要找什么人质，看着双瞳如野兽一般，狰狞得吓人。

“凌飞！”季燕然也注意到了这边，也来不及多想，一路追二人到了一空殿。前再无路可走，江凌飞将玉婶放到一旁，鬼首剑，目光寒凉看着季燕然：“你找死。”

“公！”见他转想要离开，蛛儿声音陡然，拖着的往前爬了两步，伸直手臂扯住那如雪衣摆，却被额上淌的血遮住视线，如垂死的鱼般挣扎两下，不甘地咽了最后一气。

季燕然举起双手，示意他先冷静下来，又试探：“你还认识我吗？”

鬼刺满目愤恨：“季燕然、季燕然教你的，是我大意了。”

鬼刺底闪过一丝亮光：“当真？”

“旁的不知，我只知、只知江凌飞。”鬼刺咳一黑血，“他啊……他被下了蛊，无药可解，无药可解。”

江凌飞血目混沌赤红，僵：“我要杀了你。”

云倚风并未理会这句话，只：“你不是想知，血灵芝是如何解蛊王剧毒的吗？那便好好留着这条命，待我回到王城后，自会细细说于你听。”

至此，鹧鸪、玉英与鬼刺皆被生擒，留在地中的叛军首领，只剩下谢烟一人。

风拂动着苍翠树林，越发显得四周寂静。云倚风提醒：“据鬼刺供认，江大哥不但心脉血虱未解，还被谢烟下了新的蛊毒，炼杀人傀儡，此时怕早已失去理智，王爷到地后，务必万事小心。”

黄庆此时也抱剑带人赶到了，见云倚风安然无恙，方才放了心，五大绑将鬼刺捆了起来。蛛儿奄奄一息倒在树下，只剩了最后一气，她瞪大双目，凄凄：“我即便是死了、死了，也要跟在公旁，这世间没有谁……只有我能伺候公，只有我。”

“先把剑放下。”季燕然耐心劝他，“我们好好谈一谈。”

“我无需任何人伺候。”云倚风看着她，叹了气，“若真有来生，你便放下心中执念，去个普通人吧。”

季燕然听完之后，却反而松了气，还记得要找人质，至少能说明仍残有一丝理智，不至于完全疯。这地建得宽敞宏大，想搜一人并不容易，云倚风转过一条回廊，试着推了一把面前大门，厚厚石板应声而开，两个影匆匆从不远掠过——是江凌飞扛着昏迷的玉婶，像是要把她送去，他奔跑的速度很快，一眨就消失了。

云倚风拳猛地握。

龙在天’。”

江凌飞拳握得嘎作响，他一直盯着对面两人，像是要从脑海中那一片茫茫雪白里，拼些许散碎片段。斑斓块浮动在四周，诸多填于记忆隙间的往事，本该是极熟悉、极亲切的，却又始终云山雾罩、无法及，狂躁再度袭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