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福惭愧：“此事……实因我贪生怕死，才会在行至甘源城时，临阵脱逃。”

“我在西北隐姓埋名多年，也时常听到黑蛟营的骁勇战绩，比起当年的玄翼军来，尤胜三分。”黎福钦佩，“倘若大将军泉下有知，应当也能放心地将这河山与万民，到王爷手中了。”

季燕然问：“黎先生当年，究竟为何要带着兹决前往西北？”

客栈里，云倚风正趴在床上，一雪衣似霜散开，锦带勾勒一把细瘦腰肢。萧王殿下打着“我帮你一”的旗号，结果还没两下，就如压泰山般倒在他上，用下抵住那光洁肩，耍赖：“云儿今天太香，熏得我疼，歇会儿。”

……

在林影与松涛初寻上门时，黎福其实是不愿重提旧事的，最后之所以改变主意，全是因为听说了西南现状，听说了野族正在打着“替卢将军讨回公”的旗号兴风作浪，意图搅满大梁的血雨腥风，这才松了，答应随松涛一起南下，将昔年旧事说个清楚。

翻了天，总算冲淡了连日来的沉闷气氛。黄庆被人架在空中，正在龇牙咧嘴喊疼，突然就见一匹骏正自远方疾驰而来，似一把箭穿破空气，向着城门的方向冲去。

林影的副官名叫松涛，了名的心细如发，这回也是靠着他在西北各寻访，方才找到了那遗落在大漠中“兹决”的主人，也就是面前这位中年男，名叫黎福，是当年玄翼军的旧，甚至还是卢广原的同乡。

缱绻暧昧的气氛然无存，云倚风推开上人，匆匆整了整衣服，问：“是林里有了动静？”

后来卢广原当了将军，黎福也一直跟在他侧。那时的大梁，尚被笼在一片萧瑟晦暗的风雨之中。中原闹蝗，南方闹，国境四方皆动，国内也有民山匪趁闹事，占一座山、拉一支队伍就自立为王的事情并不少见

见到季燕然，中年男正跪地行礼，却被阻止：“阁下看起来似有疾，还是坐着吧，不必多礼。”

云倚风懒洋洋应了一声，没说话，只握住他四捣的手，拉到前一一着指。时间就这么被慢慢消磨，窗外的日也逐渐西斜，斑驳影落在两人上，将秋日里的最后一蝉鸣雀与这温情脉脉的画面，轻柔地收拢到了一。

那是西北黑蛟营的人。

季燕然站在窗前看了一：“是西北来人。”

甘源城，再往前走就是长有血灵芝、堆有森白骨的旧木槿镇。季燕然心间一动，那段被谣言与风雨遮掩了千万层的真相，在二十余年后，终于要它的庐山真面目了吗？

西北来人，还如此行匆匆，八成是林影已查了“兹决”的下落。两人到前厅一看，果不其然，除了林影手下的副官外，还有另一名中年男也来了，年纪约莫四五十岁，穿一普通的灰袍，上有一明显在军营中摸爬来的兵戎气。

季燕然细细吻过他的颈背，酥，云倚风笑着躲到一边，不小心将床帐轻纱也压下大半，覆前一片朦胧。季燕然起他的下，正俯凑近，院中却传来一声：“报——”

黎福：“我与大将军是同乡，自幼一起长大，虽比不上亲兄弟，到底也要比旁人更亲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