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提过几句，我审问王东一早上，总得给皇兄一个解释。”季燕然，“这也是母亲自幼就教我的，若不想与聪明人产生误会，就要尽可能地减少隐瞒，更何况皇兄还是个多疑的聪明人，更加敷衍不得。”

他当时为护卫，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前院当差，对主人家后院发生的事情并不清楚。况且那时整座城都已经了，罗老财夫妇双双病亡，蒲昌也只剩了半条命，人心惶惶不安，哪里还有工夫去留意，家里是何时多了个小婴儿。

季燕然细细翻着他的供词。

他甚至觉得，若此番真能查云倚风的世，给他一片安宁故土，也算不错。

至少也该与孜川秘图有关。可没料到被盘问最仔细的，居然是北冥风城与罗家，以及当年的两个小婴儿，一时难免迷惑不解，却又不敢懈怠，手握一支狼毫笔，拼命回忆着，写了厚厚一摞纸，各家长里短地往上凑字数，竭力想要到“事无细”——只可惜他所知的、关于罗画娘家侄儿的事情，是真的不多。

李璟自然能猜那个“被遗弃在苍微雪岭”的朋友是谁，却并未太介怀。

首先张榜公开了尉迟褚的叛贼份，将他的尸首明晃晃悬挂于城门，风日晒，直到晾成一幅人形骷髅，方才丢去了葬岗中，喂狗。城中百姓自是惴惴不安，私下嘀咕着，这都成大官了，怎么还不能满足，竟想着要谋逆呢？要知当今天，那可是一等一的好皇帝啊，国家安稳富足，大家伙吃穿不愁的，傻才想打仗。

虽说没能问另一名婴儿的父母，但至少，有了许多关于罗家、关于北冥风城的事情，不至于一无所获。

一来当年黑沙城一战的真相究竟为何，现在尚无人能说清；二来就算蒲昌临阵叛逃，也与其后人并无关系；三来哪怕当真查所谓“更多内幕”，查的确是因父皇猜忌，才导致三万大军尽数覆亡——那也不是自己一人的父皇，论起秋后算账，总该有另一人在前；还有一，所有太医都说云倚风时日无多，最坏一状况来看，怕是熬不过下一个冬天。

往后一个月里，李璟与季燕然一了几件事。

那还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王东：“王爷，我实话跟您说了吧，直到家中人都死完了，我要带着小一起南下逃命了，临动前才知原来孩有两个，至于是哪门娘家亲戚的孩，确实没问过。”

云倚风听完之后，沉默地想，吃饭积极，这八成就是我了。

“王爷没将这些事告诉皇上吗？”云倚风问。

季燕然笑着逗他：“你看，多可。”

而且王东还记得，两个孩一个闹一个乖，闹的那个，成日里被罗画抱在怀中哄，看着十分关心，应当是亲儿。另一个小猫样瘦弱的，则一天到晚都在呼呼大睡，一多余的声音都没有，只有吃饭时才力大无穷、分外积极。

第三，为王万山大人编造了一个合情合理的故事，用来解释他的死而复生。这事风雨门最在行，不半天，连街边裹着布的小娃娃都知了，忠厚

……

其次，据王东的供词，又顺藤摸瓜扯了其他几名官员，皆是尉迟褚的党羽，这回正好一次除个净。至于朝中空下来的位置，李璟打算用不久后的科举来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