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想着将来能寻亲，而是实在没有别的行李。”云倚风，“房中一切都是鬼刺的，唯有那脏兮兮的被褥袄，与他无关，是我的。”

云倚风：“鬼刺每每带孩童回迷踪岛时，都是用白玉蚕吐丝，将他们包成一颗颗大茧，不哭不闹不吃不喝，当成货放摆在舱底，这样最省事。”

季燕然：“……”

也恰是因为这个原因，沿途才不用换衣裳。回到迷踪岛后，负责照顾婴儿的嬷嬷在拆茧洗刷时，或者是忙了，又或者是觉得棉袄丢了可惜，不是于什么心态吧，总之她是将棉被与棉袄了柜里，并未丢弃。直到很久之后，那一片屋宅要翻修，在清理东西时才发现。

倚风：“没丢。”

“先皇都驾崩了，我要如何报仇？”云倚风不假思索：“多请一位大师，天天烧符咒他。”

自己是蒲先锋的儿，或者更狠一，脆是卢将军的儿吧。

云倚风继续：“我不想给你带来麻烦。”

“鬼刺有一大半的名望与财富，都是在你上试来的，加上数百试药幼童的惨死，他不拥有任何东西，将来也逃不过千刀万剐。”季燕然将人拥怀中，安地拍了拍背，“那现在呢，要让清月将那些旧袄取回来吗？”

蒲先锋于危难关弃军逃，卢将军鲁莽冒，导致全军覆没。

云倚风那段时间恰好没被试毒，能在岛上自由走动，知院中那一堆是自己婴儿时的衣后，便悉数收回房中，后来又带到了逍遥山庄、带到了风雨门。

季燕然住他的后脖颈，轻轻了：“若卢将军与蒲先锋当真无辜，黑沙城一战之所以惨败，全是因为父皇忌惮他在军中的威望，所以故意拖延战机，你会想着替父辈报仇吗？”

“皇兄也想知当年黑沙城一战的真相。”季燕然，“况且那时你尚在襁褓，哪怕的确是罗家人，或者脆是蒲先锋的亲生儿，也仅是个无辜受害者，皇兄非但不会为难，说不定还会像今日一样，拎着补品再来探望一回。”

那些“卢将军居功自傲”“卢将军曾面斥先皇”“卢将军暗中通敌，对朝廷生有二心”的传闻也暂且算它为真。

皇上理应不会喜这个家族。

云倚风设想了一下最坏的状况。

“我若真是罗家人，”云倚风犹豫，“皇上会心存芥吗？”毕竟从某意义上来说，蒲昌也算叛逃将领，是卢广原的心腹，握有极可能对大梁不利的孜川秘图，而且……而且若先皇与卢广原间确实存在矛盾，若黑沙城一战确实另有隐情，那么蒲昌、蒲昌的妻、蒲昌妻的娘家人，都很有可能会知更多的秘密、藏有更多的仇恨。

云倚风警觉：“你会拦着我吗？”

“我会查明当年所有真相。”季燕然拍拍他，“放心，皇兄那

云倚风哭笑不得地拍了他一掌。

这回到季燕然意外：“你还留着？”

他大脑混，眉微蹙，思考得相当专心致志。

那自己为唯一的后人，将来在面对皇上时……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这还无凭无据呢，万一对方当真是亲爹，又的确勇猛忠良遭人陷害，却被亲儿二话不说狂野腹诽大半天，似乎也不大妥。

季燕然慨：“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