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二人久久地坐着，谁都没有先说话。

“有理。”季燕然放下茶盏，“走。”

“若许秋意真犯下了累累恶行，那定然不止阿源一个人知情，就像你方才所言，要是再不抓时间，八成还会有更多人离奇丧命。”季燕然，“即便他最后的结局当真是血成河，那也要先将所有问题都代清楚，这望星城里的百姓，该是时候看清真相了！”

季燕然随手将外袍脱在一边，壮结实的上半，也是松松垮垮搭在腰间，站在柜旁翻找衣：“我们去十八……你这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据袁氏在公堂上的招供，许秋意全程只参与了“化尸”这一件事，虽说也是泯灭良知犯律法，但罪行轻微，再加上许家的地位，多就是罚没一笔银，或是坐几天大牢，偿命与被放的事远不到他，实在没理由因此杀人。

季燕然披着外袍来，随手赏了老吴一个暴栗，将他打发去了后厨，又叫小二送来一壶红枣枸杞茶。云倚风坐在桌边，：“怎么，王爷舍不得你那雪寒翠了？”

“这两天你一直犯冷犯困，多喝些的吧。”季燕然将杯递给他，“要说什么？”

季燕然：“十八山庄。”

季燕然皱眉。

云倚风把小圆镜放下来，淡定回答：“勉勉。”

云倚风站在院中：“王爷！”

“去哪儿？”云倚风问。

季燕然顿了顿：“我猜老吴是想让你去外看风景。”

“行军打仗，哪有不受伤的。”季燕然被他逗乐，“看够了吗？若看够的话，我要穿衣服了。”

云倚风没想到他会如此细心，反而稍微怔了怔，直到又被促一次，方才回神：“风雨门的弟刚刚查清楚，那化尸是六月初六下午，由许秋意的心腹，一个叫阿源的家丁去黑市买的，袁氏没有说谎。还有，这个阿源在许秋意此番回山庄后没多久，突然预支了月钱说要回老家，不料在路上突染疾病，死了。”

吴所思迅速现在二楼围栏，笑容满面：“云门主可是又饿了？”

过了会，又问：“对了，你方才说我们要去哪？”

……

除非是为了隐藏更多的罪行。

当天下午，许老太爷还在佛堂里念经，突然就有下人惊慌失措来报，说张大人又带着兵来了，黑压压一片正守在前院，怕是要大事。

三位兄长离奇毙命，城中恐怖童谣四起，许秋意当时一定是于极端的恐惧下，他或许早已猜到了什么，所以才会设计除掉阿源——那是他的心腹，必然知他不少秘密。

云倚风坐在椅上，单手举了个圆镜，正放在自己前看得仔细，随答：“老吴送我的西洋玩意。”

“第一回用，没经验。”云倚风行理直气壮，又，“王爷上的伤可真不少。”

云倚风：“若王爷再不行动，只怕那十八山庄里的知情人，就要被一个一个杀光了。”

云倚风：“……”

“去查许秋意吗？”云倚风看着他换衣服，“还是借此机会，彻查整个许家？”

许老太爷还在想着那恐怖歌谣。

“对，你没听错。”云倚风捧着茶，“他已经死了。”

血成河的老四与母羊，那母羊，会是指袁氏吗？

云倚风：“我有事要同王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