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鸦教曾兴盛一时，上了年纪的人大多见过符咒，能随手画个七八十张不稀罕。”季燕然，“十八山庄里没有任何与红鸦有关的件，你先前亦分析过，许秋旺没有参与邪教的动机，所以我猜测，或许他生前当真不知红鸦教为何，死后才被凶手了张符，为的是让你我也卷这件事。”

许秋如的尸被运送回了十八山庄。在从树上被解下来时，他的脖颈已被那糙麻绳勒断半，双目外突表情狰狞，吐半尺长，妻妾儿女只哆哆嗦嗦揭开白布看了一，就连惊带吓带悲痛，当场倒一大片。

“还有另一可能。”季燕然拖了把椅，反着跨坐在他对面，“倘若许秋旺上没有那张鬼画符，你我会如何？”

账房瞳孔缩，膝盖发后退两步，重重跌坐在地。

“别。”季燕然相当警觉，挪着椅后退半步，“兵符除外，多给你玩一会，玩腻了就得还我。”

“救命啊！死人了！”

季燕然纠正他：“是我送你回风雨门后，再回王城。”

这回到云倚风纠正他：“是王爷，不是王爷与我。”

在天上，倒寒之前的天气，起来比起夏日也差不了许多。账房连带下矮坡，嗓喊得要冒烟，靠在树上气吁吁歇了一会，刚想着要去哪里寻野果，额上突然就溅开一滴微冷的滴。

“你我？”云倚风想了想：“王爷回王城，我回风雨门。”

王爷可真行。

“经此变故，就算许秋意与许秋平能被平安找回，许家也已毁了大半。”云倚风坐在桌边，“将教徒搞得家破人亡，自己却不落一好，我总觉得，这不是红鸦教的作风。”

云倚风攥着那枚兵符，过了阵又问：“想把王爷牵扯许家命案的人，该不会与雪山

回风雨门也好，回王城也好，总归都是要走的。许家虽富甲一方，但大梁从北至南，这样的富豪绅何其多，就算家中接二连三闹童谣命案，落在朝廷里，也无非就是一桩比平时更诡异血腥的凶杀案，疼棘手亦该是由张孤鹤来疼，远不够资格让季燕然留下。可一旦有了那张红鸦教的符咒，质就完全不一样了，邪教重现于世，就算萧王殿下心里再想走，都不能走。

“呸呸！”他以为是巢中鸟粪掉落，胡抹了一把就抬向上看去，金光从枯枝隙间穿过来，刺得睛睁不开，而在那一片眩的光芒里，一双脚正悬挂在空中，被风得左右摇晃。

“在见到许秋如的尸后，他就彻底病倒了，卧床不起。”季燕然，“这把年纪，受不住刺激也在情理之中。”

“当真？”云倚风将视线落在那枚扳指上。

“老吴这不是不在吗。”季燕然觉得很冤枉，“这样，我全上下，云门主看着什么值钱，尽拿去。”

……

“官府和风雨门都在找，也不知能否抢在对方前，将两人平安带回来。”云倚风递给他一杯茶，“许老太爷呢，怎么样了？”

“啪！”又是一滴血溅开在地上，将赤褐的土壤浸得微微。

我是无辜的，而且你这回雇风雨门办事，银又没付。

季燕然：“还剩最后两个。”

下属守在门外，听得直。

云倚风笑：“我懂王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