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本来已经没有什么能令他恐
“一切该到告终的时候了,我必须和阿浦作个了结……我俩同去之后,你的魂魄也同样没法留在世间。”
那天景言在落日下的俊容,还仍然折著夕温柔的余晖。
小天还在金延,那些他牵掛的……还没来得及见上最後一面,他怎么能走﹖
白灵飞捂
,不禁摇晃一下。
他明白,这又能如何不明白﹖
“你只剩一魂一魄,之所以能支撑到现在,只因我在护持著你的元神,但即使如此,没有宿主的血,你也不能久活。”
“如我所愿,你手执这把剑刃,一路守护著四方生灵,承担起锥心刺骨的苦痛……”
而现在,他方尝到拓跋灭锋当时那烈的
受。
这些他都明白、都能想得清楚。可是那之后呢﹖
元帅语带不忍:
昭国元帅的音容使他生了错觉,不论眸中的清傲之气、还是人的冷厉锋芒……都和他自己的如
一辙﹗
何况,即使他不以引魂,也终究难逃一死,既然是死,自然是选择死得其所。
元帅心中似有一痛,良久以后,沉重的摇一摇。
元帅眉稍一动,对于白灵飞透彻的心思不禁大诧。
白灵飞里湧起复杂的情愫,十指在黑暗中渐渐握
。
“你希望遨遊江湖,我便带你寻访天下秀丽名川,看尽人间大好风光。”
“有些事情,愈早知,也只是徒添折磨,你能明白么﹖”
“我没把真相的全告诉你,的确是我考虑不周……请你谅解。”
“不,晚辈确实很激您的救命之恩。”他语气很轻,却有
重的涩意:
“我不願见你在平京皇城前魂飞魄散,也不願你成为阿浦的傀儡,故才借烨珩残留的一
术力,以割魂术救下你的一魂一魄。”元帅忽地一叹:
他立时便在冰棺前怔住了。
他彷彿聽到景言在耳边轻轻说着什么,带着期盼,勾画著他们在戎烽火中,一直不敢憧憬的下半生。
那其实便是他师父第一次怦然大惊,惧怕自己小徒儿成为另一个碧的起始。
“晚辈只是想知,我是否……再不可能离开昆仑了﹖”
“师祖……您是否知割魂术的内情﹖”
元帅对这继承自己夙愿与命运的后人,一
超乎寻常的讚许——如同昔年在沙场聽到大捷的号角,他用目光迎接凯旋的
下一样。
而且,他来不及的……又岂止是一声告別。
“比之我当年,你甚至更加大,但也正因如此,你的路也更加坎坷难走。”
他并没有看过洛帝皇庙的画像,更不知原来忘忧谷的化影楼中,也有著碧
的肖像——
白灵飞的形一凝,
忽然抖了一抖,彷彿是在承受著
大的痛楚,不得不以此缓过神来。
碧神一变,然而白灵飞很快便站直了,隐忍著
底的那些湧动,无畏地仰起眸。
他只能有一个结局而已。碧的元神经历四百年的封印,如今已经太弱,只能在他斩破白银转盘后才重凝人形,但即使如此,这也是某
意义的迴光返照而已。当将风羽这个魂皿投
镜湖,如果自己不牺牲,只靠碧
引魂,怨灵便有机会从中逃脱,日后必再酿成大患,这场血染光明
的牺牲也会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