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辣冷血，冷血得上天也为他绝了情。正如他在馆对少年所言一样：

婊/不须立牌坊、邪不须谈良心，如此简单而已。

九玄剑芒，

的纹饰、与青楼遇害的骁骑营手有几分相似，再定睛看那柄将自己钉在上的厉红神剑，一个念闪过、使他忽然放大了双瞳：

——那分明是愈便愈杀意的笑容。

“愿赌服输是德。”景言笑了，“门主若不愿效忠本殿下，可以选择留下九玄剑。”

他目光陡地沉凝，落音冷如冰雪——

“我费此心思寻你而来，是想留下一句话。”

德与正义，在他内从未存在过——那些碍路的字词，随便丢掉就可以了。

剑光无形无实，却犹胜苍穹三十二星宿，前即使万千军，皆要给这剑瞬息撕成两半﹗

少年忽然扬眉冷笑，“你却没有想过，如果你赌错了，在青楼那一剑便会错杀平民。”

白灵飞手腕一震，九玄剑由刃锋开始泛开朦胧白芒，迷离有若磷青。

他在军中铁腕掌权，甚至皇城之内，多少人的生死皆瞬间在他一笑一言中被决定﹗

“白飞……不，御剑门主白灵飞才对。”

“你若是御剑门主，便不会一剑死在我手上；但你若不是普通人，知我对骁骑营下手，那也必须得死。”

林中唯独景言脸上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吾命如此剑，必不为他者御，当不为汝所折﹗”

“天无情，绝智弃。”少年霎启低：“此剑名曰绝情，剑气酷烈霸，武林各家难以望其项背。”

“像你这般的人，若不能为我所用，则必为我所毁，绝不可落他人之手。此乃南楚皇太景言所立，以手中绝情剑为证。”

倘若此说一个“不”字，他们将受皇太殿下之命，将他斩杀于此松柏林下﹗

贵公眸里光芒倏盛——

“没料到衡山剑狂的门人，竟然也要当别人的爪牙。”少年皱一皱眉，“你既然人俸禄，为什么要比楚皇更早找到我﹖”

九玄剑通沉黑，在绝情剑芒下亦不映光华。

他的确不是好人。

包括一直淡漠若的白灵飞，那一刻，都在那冷酷无情的宣告中失了神。

整个天地，都为这一句话凝固了。

“太清真人的嫡传弟，原来是南楚皇里的人……你冒充明教中人追杀我，只为诱我暴份。你杀光骁骑营的手，是不希望他们比你更早找到御剑门主。”

贵公为之动容。

少年直视景言傲意人的睛，“太殿下，你嘴炮完了么﹖”

随景言来的武士均漠然望着他——

——他只需要结果、不吝手段。

他的一言一语，都带有一番惊人力量，使人听而屏息——

——就连在楚都平京，都未有人能一看便知他的底蕴﹗

自离开忘忧谷后，白灵飞曾预想无数次，第一批找上门的人有甚来历。由威慑外的第一邪派明教，到恩师昔年的知名宿——却万万没想到，今天竟是南楚皇太手执绝情剑、对他下一非降即杀的绝令﹗

天边的山线终隐见黎明前的青白。

白华无垠，这是真正可耀神祗的辉煌。

剎那间，惊鸟离林而飞，一极白极亮的耀芒充斥了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