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栖霞历代掌门只收一个亲传徒弟，将来毫无悬念地袭承掌门之位。那一瞬间，丁鸿仿佛在苍白的浮生中发现了一儿对他来说难能可贵趣味，他拭目以待，想好好看看这个仙门之人最钟的弟楚世青能否斗得过狼野心的兰若歌。

并非丁鸿不忍心把他扔去，只是不想在两个没有多大区别的选择中多费心思，最终一拂湛兮，：“算了，就这样吧。”

楚世青淡淡地小声回答他：“何必将有缘酿成无缘。”

湖这边的主事一下令，众人纷纷将鱼往里放，那小不负丁鸿所望，一边抱着鱼，一边卯足了力气将手里攥着的一把石弹往里砸，噼啪一阵过后，先下的鱼一个个翻了肚，他这才把自己的鱼放里。

楚世青非但未恨上新来的小师弟，反而对他关有加，而兰若歌的心好像天生就是狠的，可是碍于年纪太小，手段还不太毒辣。一旦他犯错了，只要不是太大的问题楚世青就替他罪受罚，偶尔他胡作非为伤了自己，楚世青也颤巍巍地背着他上山、下山，若是他瞎折腾一通把自己折腾病了，楚世青还亲自去药阁求药，回来端了汤饭喂给他吃。

收这小为徒时，丁鸿没有问过楚世青一句话，他是收完之后一回，这才想起后还跟着一个的。

派中无人敢公然讨论掌门座下两位亲传弟的事，但难保私下有没有人讨论，兰若歌不知从哪听人说了。

后来他开始梦。他在梦里短暂地想起很多事，他越来越不相信唐淮意这么一个孑然一二三十载的人会突然间喜上谁，然后他就醒了。

但他终究没有勇气向一个孩问。

谁知世事难料。

边的师兄弟们怒不可遏，他却笑嘻嘻的——至少在众人拳脚相加、主事过来踢他之前，他一直带着狠劲儿地笑着。

他年纪到底还是小，拐弯抹角的门远远不会，于是直截了当地问了来。

丁鸿看在里，想上前问一问楚世青，这个“有缘”指的是他和自己，还是他和兰若歌？

过了数月，他路过云满湖，于众多外门弟中一看到了一个年纪比楚世青还小的男孩。

像那个人。

哪怕醒来是三更半夜，他也不敢继续睡下去，

倒不是这孩表现才教丁鸿侧目的，而是隔着湖，他看到那孩笑里透着一邪。

栖霞的外门弟常年约有百十人左右，是通过派筛选的最低级弟，虽人在栖霞了，但过得并不多么好，每日有各不完的杂事，鲜少能接栖霞心法。

主事据门的时间长短将这些弟分为几堆，教他们一些普通的小术法，学得好的人才能留在山中。那些长期没有多大长的弟则会被放到不起的地方，若是隔一段日还没步，则会被认为是没有仙，从而被送栖霞，以便主事再招收天分更好的弟来。

那天是外门主事考弟术法的日，最末的一组弟每人分到了一条鱼，他们比的是谁的鱼能更快游到对岸。这其中考了两样简单的术法，一是准确地在湖中隔一条通路，让自己的那条鱼只能沿着这条路游，二是从后施以恰到好的刺激，在不伤其命的情况下使它游得更快。

像是一片祥和之中，一把刺的锐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