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几张几合，接着，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新婚之夜，妃不能用正红的规矩在空琼面前本不存在。前都是大红泼浇的，甚至照西域民间嫁娶的规矩，床当蜡烛烧的是娶正室用的才能烧的棘草，床上绣的也是象征夫妻恩的颈鸳鸯。

“我愿意，我想和你在一起……但是……”

尔特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他长大的少年，穿着艳红的衣服，肤不复以往的白皙，却依旧衬得好看极了。眉目比之以往更显俊秀，褪去了十五六岁时的雌雄莫辨，乍一看上去已像个富贵人家生得极好的公了。

“阿琼，我很兴。”

温柔，不带丝毫侵略，也无一丝在上的气质，尔特的话语轻轻落他耳边，舒展了他蜷缩的内心。

空琼见他来了，明显有些张。九年的漂泊让他不适应奢华的殿和柔的绸缎，这样富贵华的光耀让他的神下意识地闪躲，也低了下来。

尔特登基将近九年，后其实已有王妃诞育嗣了，而且还不止一个。虽然他迟迟不立后，因为嗣已有的缘故，倒也没太多人捉着这个不放。而这也顺理成章地成了尔特最大的依仗，他能娶个男妃，基本靠这个堵住悠悠之。

“阿琼，你别怪我。”尔特的手掌贴上他的手背，“只有你的名是妃，才能保护你。他们会以为你在我心中只是喜的，不会成为众矢之的，不会知你是我失而复得的宝贝。”

他与空琼隔了两个拳的距离，不过分亲近也不疏远，空了距离让空琼缓缓接受。

众人皆惊，齐齐看向唯一能挽回局面的少年，要是他识时务一的话，必然知自己推脱不从，再加上几个老臣死谏，这件事未必不能有转机。怕只怕……

他握起手中的拳亲吻，“我不会立后，因为你就是我的人。虽无王后之名，却是王后之实。”

泪从涩的眶中涌，九年的艰辛风霜，让他曾以为无论发生什么事自己都不再会哭泣，没想到只是这轻轻的一句话，一熟悉的、柔的温柔，就让他的心脏重新开始动。

空琼摇了摇，“你怎的如此大胆。”

就算是男妃，也足够惊骇世俗了。他其实庆幸尔特的理智还在，没有直接将他封后。后与妃不同，前者要母仪天下，后者只要讨王上一人喜。这样最起码在后史看来，他只是西域王在猎艳上比较格的一笔，多是他担了个狐媚的名，遭受后人唾弃罢了，帝王在这方面的略略格，于他的名声，是没有太大影响的。

空琼本该没什么嫁衣的，但因为尔特嘱咐一切照大婚办，他穿大红的喜服坐在床沿上。

嘴被手住，“没有但是。”他直接在勤政殿，朝堂之上，牵着空琼的手，宣布他成为自己的妃。

因为终究是男，他没有盖盖，脸上也不施脂粉，但空琼本就是一副倾城之貌，洗净了脸就是最好的模样。

王里很快再次被披上了红纱，尔特直接着人当成大婚办，那些老臣的“于理不合”也阻止不了他。

听见的声音说，“你只要回答我，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旨意很快传遍王，已成定论。臣颤颤巍巍跪了一地，脸各异，却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