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言又止，好久都没说话来。终于，母亲坐下来给我削苹果，父亲溜达去向医生打听状况。一片安静祥和。

手机突然震动着叫起来，我吓了一，连忙接起来。

"小王的朋友天天都来送饭哎！整夜整夜陪床，周末也都在！"旁边一个病友听了半天忍不住话来，"他饭得可好了！还分给我们吃过的。"

"不是不是真不是！"我连忙纠正，"是白血病啦！呃…"

"艾滋？"父亲立脑大开，"我就说你们这些同恋…"

父亲无语凝噎。

在病房里见亲家神的，真是…好刺激啊！

***

肖宇林去上班了。他这几天白天上班，下班回家了饭就带过来陪我，睡在医院的折叠床上凑合一夜，第二天早上从医院直接去公司，周末则是整天耗在病房里陪我。

"王多佑。"父亲严肃地接起电话，却被我一通抢白:"妈怎么了？妈没事吧？摔着了？没受伤吧？"

我提心吊胆地等肖宇林过来。我犹豫了半天怎么措辞告诉他，才不显得我对他的照顾有什么不满还要搬外援。思前想后正要打电话过去，他竟然提早来了。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虽说不见面，其实我每年还是会回家一两趟看看他们，不过基本在门放下礼品，说上两句，表示我还没"回归正"就会被踢门去。倒是没关系，看他们活蹦的我也就放心了。

"就是就是，本少有这么用心的朋友啦！你们儿真有福气！"

"你怎么还在和他鬼混？！他一个男人能怎么照顾你？！"母亲又炸锅了。

"宇林在照顾我。"我指了指边的饭盒，"他现在去工作了，晚上还会过来。"

我暗自给病友们抱拳。计划给父母打电话之前，我四贿赂勾搭他们，让他们到时候在我父母面前好好夸夸肖宇林。

"咳…"父亲一气憋在咙，半晌才无奈地说，"你妈没事，没摔。就是把电话扔了。你又说什么混账话了？她气得都说不话了。"

现在两人想骂我又舍不得，纠结得要命。只得下声音问我有没有人照顾，会不会缺衣少。

而且后还跟着他自己的父母。

好一会儿，父亲好像把电话抢了过去:"你在哪个医院？需要什么东西？我们上去看你。"

"之前麻烦你了，接下来由我们父母的照顾多佑就好。"母亲气还是很冷淡。

***

希望至少有人可以和他倒班吧，让他不要这么辛苦。

母亲哭得撕心裂肺。我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一。病房里其他病人抿着嘴偷偷瞥我。

我松了一气，说不需要什么，他们人过来就好。

为了不让我们的乌烟瘴气污染病房，两家六人移步楼下小园里详谈。

爸妈很快就到了，手里提着果和各小吃。

电话被挂断了。

"我…我生病了…"我弱弱地说。

我也是无语了，胳膊无力地垂下来，把手机扔在被上。

了一瞬，忽然叮咣响。

"谢谢…小肖照顾我们家多佑，辛苦你了。"父亲运了半天气，总算冷静下来。

"妈？"我吓了一。刚才应该让她先坐下再说的…

"爸，妈，对不起。之前让你们生气了。"我最后加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