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禅终于忍不住问：“你就不到伤心失望？”

梅莱禾在旁听着，原本也有些里外不是人的恼羞成怒在里面，听到此时终于忍不住：“当日如没有我与老万在旁压阵，那小哪能真个一路杀上成天山去？”

……大概还是有困难。

九座封山大阵都已被无声无息撤去了。

“那也没什么。”段须眉牵了牵嘴角，“毕竟在我的心里最重要之人亦不是我爹，而是卫飞卿。”

卫雪卿回似笑非笑看他一：“看来你们这对师徒都对领着人来抄自己

情这事啊，他堪堪才明白，然而一经明白，也就无法割舍了。

但他扪心自问，如九座封山大阵今日安在，他可能如段须眉当日那般势如破竹？

“……”封禅忍不住，“你当真认为他值得？”

段须眉忽地微微一笑：“他现在可没空我。”

他在此黯然神伤，最前方那两人却兴致的很。

这两父在理一些问题上的直白还真是惊人的相似。

卫尽倾与贺兰雪一番争斗说不上谁输谁赢，但最后掌控了从某方面而言也算解救了九重天的却是段芳踪，以段芳踪个，即便为达目的短暂要挟天众人，却也不至于当真造成残杀之实。一路走来，各个山上非但不见封山大阵，更是连个人影也见不到，卫飞卿只想到一个可能：段芳踪提前了一些事，在向他表达将天拱手相让的诚意。

重要的，从来都是他自己愿不愿意。

他们一行人中，卫飞卿与卫雪卿行在最前，各派弟走在中央，贺秋与梅莱禾则带领那日过后剩余的天弟走在最后。他们一路带着贺兰雪、卫尽倾、丁远山以及当日被丁远山亲手杀死的神霄殿弟的尸，贺秋原本想要将丁远山与其余弟尸送回青霄殿，但一路走来不见人，他也与卫飞卿想到一去，黯然片刻，终于决定先行到太霄殿上再说。

第142章别万山，不再返（四）

卫飞卿兴致对卫雪卿讲述当日段须眉如何一人一刀从二十年前的段芳踪也不过走到第三重天就落败的封山大阵之中一次又一次闯去，而这都得益于他们从大明山天旧址来以后他抓一切机会教导对阵法一窍不通的段须眉……云云。

封禅有些复杂看他一：“你爹对你娘……你可会因此而怄气？”

良久封禅长叹一声：“你可真是……你可有给你爹说过？”

卫飞卿不由笑了笑。

“失望。但失望过了，却发现还是无法丢弃。”段须眉冷冷话语有如嘲自己，“至于伤心，竟不知该为那一分更伤心。”

又过数日，十一月十五，卫飞卿一行人终于上山来。

委实不知他这利用了一心信任他的人就为了对付自己老本营的厚脸从何而来，卫雪卿淡淡：“一力降十会。”

这座山卫飞卿与梅莱禾月余之前才登过，而贺秋上一次回来又从这里离开，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

等了许久才听段须眉颇有几分自嘲：“他值不值得又有什么用。”

他比段须眉更熟悉天阵法十倍。

卫飞卿讪讪闭嘴。

但无论是月余之前还是二十几年前的九重天，都与他们此番一路行来所见不同。

他如今功力今非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