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飞卿盯着他半晌，忽地展颜一笑：“雪卿，那孩叫什么来着？东方……清云？他如今还好么？是死是活？”

一片渗人的寂静之中东方玉再度上前一步，用不那么大却十分决、十分平静的声音：“人生在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但为刀血的江湖人，也很少有人不曾过随时殒命的心理建设。

不是因为这句话的内容，而是因为这句话的典故。

这自然就是卫飞卿中的另一个角度了。

听到这句话，有几个人面上都浮现几分异，其中包卫飞卿。

这句话是距今并不太远的数月之前，当段须眉在东方家襄助长生殿毒害众人之时说的。

贺秋仍无法回答。

场中却终究有人哼一声：“年纪不大，野心不小！”

卫飞卿又：“我要不起吗？”

第128章敢教日月换新天（六）

卫雪卿全然不想合卫飞卿，却不知为何也不太愿意看他唱独角戏，只得不情不愿轻哼一声

的负担。”

卫飞卿十分赞赏看着卫雪卿。

此刻想要说这句话的人千千万，但真正能够宣之于的人无疑胆很大。

但凡当日在那厅中的人，都还记得一清二楚。

他不代表其他任何人，他只代表他自己说，无论你想要什么，你想什么，大不了鱼死网破，死了也就死了吧，总归不能让你如愿。

这世上很少有真正不怕死的人。

贺秋不答。

另一个角度？

东方玉浑一震。

卫飞卿却半未与之计较，不以为意笑：“想必这位说了诸位的心声？”

看着他，卫飞卿：“我不能要吗？”

众人正不由自主暗自捉摸之时，却忽见卫雪卿上前了一步，面上表情说不上好或不好，一字一顿：“当年不可一世的长生殿一日之内两代尊主都栽在卫飞卿手里，九重天新一代的主正是卫飞卿，清心小筑与登楼势力不说全至少也有八成如今掌握在卫飞卿手里，更别提咱们场中所有人的命。这样的一个人，再大的野心应当也担待得起了。”

众人中不答，心里却各自透亮。

他们二人打了半天的机锋，即便旁人尚看不明白其中关窍，贺秋确是再明白不过了，这时看着卫飞卿颤声：“你想要这个武林？”

“我知你们都在想些什么。当年不可一世妄想征服武林的长生殿终究还是被九重天给治得服服帖帖，如日中天的九重天最终却只能选择急勇退。清心小筑与登楼看似风光无限，但今日过后，即便没有我，这两个地方也不可能继续存在了。为什么？与其说他们今天了错事，不再是正义的化，不如说与当年关雎灭门的原因一模一样，无关正邪，只是再大的力量，也不可能与众生意志与利益相抗而已。差别在于，当年代表了整个武林意志的清心小筑与登楼这一次却一着不慎将自己推上了对立面。统领以上这些势力的这些人，谁又不是惊才绝艳名噪一时？他们了几十年尽心竭力去的事，却一个接一个的失败了，与之相比我又算什么呢？不过——”他说到此忽地话锋一转，“诸位为何不从另一个角度来考虑这件事情？”

这一次谢殷沉默得更久，半晌方了。

东方玉说这句话的义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