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正在心里不约而同想着同一个问题：他脸上的那伤疤，难……

众人怔怔瞧着他。

卫君歆与卫尽倾是亲生弟，贺兰与贺兰雪是亲生兄妹，他们诞下的后代长相相似自不足为奇，这也是贺秋夫妇一再混淆这兄妹二人份的底气。但一如卫飞卿所言，卫尽倾认定贺修筠是他女儿后没有从相貌上产生过怀疑，那是因为没有卫飞卿这对比。见过卫尽倾二十年前真面目的人此刻再看卫飞卿，皆可一看他必是卫尽倾亲生无疑，而从前之所以没有任何人怀疑过这一则是因为——

卫飞卿十分温和冲他笑了笑：“是不是如同见到二十年前的你自己？我这张脸有三分与贺兰雪相似，还有七成大概都随了你吧。”

齐齐在卫飞卿面前跪地俯：“见过尊主！尊主吩咐咱们带来的人，咱们已带回来了！”

一个人若年少时骨骼相都尚未长开便遭受难以愈合的重创，相貌自然也会随这伤而发生绝不算小的变化。众人见卫飞卿收回斩夜刀，随意自上撕下一幅衣襟便在面上拭，随他动作他面上脂粉很快簌簌掉落下来，渐渐一张与前一刻看似有八成相似偏又令人觉截然不同的脸，更重要那右颊上蜿蜒了半边脸的伤疤无论如何也令人忽略不了。那伤疤并未损毁他本的风采气度，但无疑立时就将他前后两张脸变得截然不同。

“我是你的儿啊，爹。”卫飞卿声音轻柔得几乎要滴来，在他前蹲下来，斩夜刀沿着他的脸颊细细划一血线，那动作也一如他的声音般温柔，“你看着我的脸，还会有任何怀疑么？妹妹的长相自然也让你有几分熟悉的，但说到底那也是没有我在旁对比，毕竟咱们这几家人的关系成这样，我与妹妹容貌上多少也会有几分相似。”

卫尽倾哪怕惨到如此地步，今日也是第一次这样的神情。

众人这才见到行到最后的人的手中原来还拖着一个人，随着众人跪地，那人也被使力扔到前方去，正正落在卫飞卿与众凶徒之间的空地上，浑狼狈，上竟无一块完整血，不是顷刻以前还不可一世的卫尽倾又是谁？

卫雪卿面一，尚未答话却忽听卫飞卿笑：“关成碧死不死，自是由我说了算，你就不必心了。”

段须眉与卫雪卿都也不眨盯着卫飞卿在卫尽倾脸上划的那细细的血线，他们都看得很清楚，那血线的位置与卫飞卿原先脸上的伤疤一模一样。

卫尽倾：“你、你……”

他人就立在卫尽倾的面前，卫尽倾抬就见到他，正要冷笑，却在与他面孔相对的一瞬间刷地下一冷汗，神情直如见了鬼一般。

一直委顿在地不发一言的贺修筠忽然：“我记得咱们十二岁的那年贺秋牵回来两匹好要送给咱们，一匹温驯一匹烈，你主动要那匹烈，因为怕我野，骑着那匹烈会事。可我一贯争好胜，见你要，就非要跟你

他短短时间内变成这等凄惨模样，也不知落到这一伙凶徒手上后究竟经历了什么。但他神志尚且十分清醒，落地的瞬间便嘶声叫：“卫雪卿，你不想办法救我去，难是想让关成碧死么！”

若他不是事先以脂粉遮脸而现，只怕但凡他不张，再无人会将他与卫尽倾联想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