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飞卿忽然：“须眉。”

这才是最真实的反应。

丁情这个人也很是奇怪。

他手中不知何时已握着他那把甚少曝于人前的斩夜刀。

哪怕他们所有人都知晓，其实卫飞卿大概本不需要他们任何人救援，卫飞卿那一血腥味虽不知从何而来，可所有人都从中嗅到了大与恐惧。

不止是因为卫飞卿来此之后终于理会他，更因为在此之前卫飞卿从未如此亲密唤过他姓名。

丁情的武功究竟有多在场本无人知晓，但至少所有人都看到，在他与段须眉这一番手中两人暂且还未分胜负。

这都是那一瞬间所有人本未经过任何思考自然而然就的反应。

更准确的说法是，他没有话说。

丁情也在看他：“你回护卫飞卿的理由是什么？”

他没说什么事，但场中所有清醒之人目光都不由自主望向了卫飞卿，每个人都知他所说的究竟是什么事——

如同瞧着一个死人。

一激战过后，那两人总算各自退后数步停下动作。众人直到此时才看清，那个使剑之人竟是登楼原先的凤凰楼主丁情。

拿下卫飞卿。

似乎没人记得他的存在。

段须眉浑微微一震。

然后卫飞卿上前两步。

中蛊之人的疯狂已被遏制，卫尽倾人不在此卫雪卿没理由再与众人作对，此刻拿下卫飞卿，最大的威胁自然迎刃而解。

卫飞卿：“你退下来。”

他有一与舒无颜十分相似，那就是他并非是个惹人注目之人。谢殷在的时候，一切与登楼相关之事所有人都看着谢殷，而谢殷离开之后，众人目光望着谢郁，望着溅泪，望着四大手，却无人看一严格算来在登楼中真正地位仅次于谢殷的丁情。

卫飞卿初见十二生肖令狐渊之时便叹过，这也是一本领，令人防不胜防的十分大的本领。

他只是，只能够那样，而已。

直到他主动击。

丁情冷冷：“固然我登楼与各派之间尚有恩怨，只是此时此刻咱们最好先齐心合力好一件事。”

就在那剑光划向卫飞卿之时，只剩一气吊命的贺兰雪竟忽然之间翻坐起，武功全失的贺修筠不知何时手中多一把弩箭正瞄准那与段须眉半空中激斗的残影，原本牢牢守着杜云的谢郁手中温柔刀已鞘，梅莱禾、万卷书与清心小筑贺小秋同时上前三步，清心小筑若门人亦往前迈了一步，甚至煜华与他自己也情不自禁往前迈了一小步。

这样一个武功绝之人，若非他有意为之，想必任何人也绝不敢忽略他分毫。

段须眉没有说话。

段须眉不知他想什么，但他听他的话早已成了习惯，不由自主就退后了两步。

不止旁人盯着他的那把薄如蝉翼又刀光如芒的刀，他自己也在盯着他的刀，略略叹：“我十岁得知自己世，至十二岁查清各一切真相与隐情，然后我为自己选择了这把刀，为它起名‘斩夜’，发誓总有一天要用它斩断这令我半分也不认同的世。我许下

段须眉没有说话，只淡淡瞧着他。

他自然也看到卫飞卿的目光与他一样，同样不着痕迹自众人上扫过。只是他心里究竟想些什么，卫雪卿却半也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