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就是他活下来的代价吧。

他本从到尾都不知他错过什么，他明知自己是被人冤枉，代人受过，但他就那样跪在她的面前，只因为他以为她那一切是为了大义，而他也要保护他的家。

贺秋望着他分外矮小的材，略微有些失神：“你的……”

但他们两人不曾互相忘记的理由自然截然相反。

前者是于愧疚，于惜才，于世间再找不到第二个那样绝世无双的对手。

贺兰雪看着他，泪不知何时早已模糊了她双，在那模糊当中她仿佛又看到当年那铁塔般的男人如山岳一样噗通跪倒在她父亲灵前，嚎啕大哭求她莫要牵连岑江心母。

绝。

“二十一年来，我亦没有忘记过你。”段芳踪亦。

他从那个时候开始长大，长成现在连自己也没有想过的样。

“当年从峰一跃而下，此后在病榻上挣扎十年未能起，能够恢复到今日这般，已令人知足了。”段芳踪略微叹息的目光从贺秋、谢殷、贺兰雪几人上一一掠过，最后终于停在始终怒火熊熊瞪视他的卫尽倾上，“我今日前来，是要向四位讨回二十一年前四位欠下我的东西。”

目光的主人曾经是他很长一段时间内最大也可说是唯一的目标，是对于他而言终归有几分特殊的人。

二十一年前这四个人欠过他什么？

“倒不如问我，当年为何要选择活？”段芳踪叹，“大概内心总想着世间还有未竞之事，能够在今日有所了断吧。”

贺修筠忽然跨前一步：“段大侠，你早就来到此间？”

“二十一年来，我没有一天忘记过你。”贺秋。

然后他迎向一目光。

段芳踪微微颔首：“我在塔中看书，倒也长了不少见识。”

目光的主人从他现就一直淡淡慨地注视他，当中没有惊讶，也没有惶恐。

段芳踪叹：“二十一年了。”

那时候的他，绝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像现在这样微笑，像现在这样不将言蜚语、无故冤、世间一切放在心上。

可笑他这样一个大活人待在塔中，无论登楼之人还是卫尽倾人竟从到尾没有发现过他踪

死死捂住心，这么多年来绵绵密密隐隐约约却始终被她牢牢压制的愧疚在这一瞬间全然的爆发开来，让她整个人整颗心比死还要难受，不住喃喃：“我不要他的命了……都给你……你亲手杀他……再杀了我……”

大义……大义……

众人的觉并没有错，二十多年前的段芳踪确实不是他如今的模样，二十年前的段芳踪六尺，任谁见到也要抬仰望他。而正因为他又又壮，是以他才总是对与材与实力全然不符的名字与长相格外恼怒。

贺秋轻轻朝他颔了颔首：“好久不见。”

贺秋：“今天你为何要来？”

后者是于失望，于痛恨，于世间从没有过他想象中的绝世无双的对手。

欠过他一个公，一个真相，一条命。

这个特殊的人最终却令他极为失望。

她对她的亲生父母、养父母俱都直呼其名，却对着段芳踪称一声“段大侠”，因为在她看来，段芳踪确实当得起她这一声大侠。至少二十年前的段芳踪，他当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