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知，我怎会不知呢？”贺兰雪收手抱了他，喃喃，“你或许永远不会知，我对你了解到什么程度。哪怕你已改变到连你自己也认不你自己，哪怕这些年来咱们相的时间少得可怜，我也不可能认不你呀。”

从混战开始就始终站在一旁冷观望的段须眉见此忍不住上前两步。

随着她手臂收，她浑黑气愈发烈，卫尽倾只觉自己五脏六腑几乎要被她生生箍碎，骇然：“你这疯婆！你还不立即放开我！”

在这几人震惊当中，贺兰雪浑黑气一层层的开来。

这动作非常的轻巧，非常的微不可见，若不是全程都盯着她又离她十分近的贺修筠、贺秋几人，只怕无人能看见。

“我的立地成并未练至巅峰，与段少侠不能相提并论，毕竟——”贺兰雪温柔笑了笑，“我从传授一半功力给飞卿以后才转而修习立地成，但我原也不指望练至巅峰，只要能对你造成这一击，只要能亲手杀死你，我已经满足了。”

适才贺修筠也展现了她的立地成，段须眉却并未多看一。只因贺修筠的那一内力与其说是立地成，不如说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走火的无解的大杂烩。而此刻他见到的贺修筠上黑气却十分纯，必然是立地成无疑。

可是正远在人群之中拼杀的丁远山却像是在背上长了睛一般，就在她翘指的瞬间他也举起了右手，人群中数十个前一刻还在与各派拼杀之人立刻后退数步，纷纷停下了手中动作。

他猜测那是因为贺兰雪原本就修习天心诀之故，毕竟天心诀与立地成原就是同一功夫，只是……

他是世间所知第一个将立地成练至第十重的人。

丁远山转过来，远远看着卫尽倾，上再一次浮现起他数刻钟以前曾对着卫尽倾燃起的一模一样的杀气，目中锋芒如火：“我先前说了，天舒已经死了，而活着的人更重要。”

然而所有人在听他说那句话的时候，都以为他中“活着

卫尽倾到这时才终于然变，厉声：“你早知我不是沈天舒！”

刻就要毒发。这时候再听了她的这句话，内心那油然而生的恐惧几乎要将他灭。

“我若不传授一半功力给飞卿，你又岂会下定决心行动起来呢？”贺兰雪有些凄然笑了笑，“你与阿颖利用了段少侠与飞卿上山之事，其实我又何尝没有利用他们？在飞卿被带上山来，而哥哥他传信要让筠儿嫁给谢少侠之时，我便知时机终于到了。我虽然救了飞卿，可我也欺骗了他，可我只能如此……”

得知立地成六十年前才从九重天中原，他便隐隐猜到他或许不是所知，而是切切实实第一个将立地成练至大成之人。

“放开你？我怎么放开你？”贺兰雪咯咯笑，“你可知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我为了这一幕遭受了些什么，天之人又遭受了些什么，难你不知么？”

她说话间翘起抵在卫尽倾背上的青葱般玉指。

众人这才后知后觉发现，此间各地拼杀都十分激烈，然而这几十个人先前看似拼命，他们手下却无一人命。这几十个人，想必就是丁远山手下原本隶属于九重天之人。

卫尽倾听得一阵恍惚：“传功给卫飞卿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