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卫尽倾笑，“因为比起我，她更恨阿雪和天之人啊。”

无论如何，沈天舒早已死了。

卫尽倾饶有兴致看着他：“贤侄倒是很沉得住气，与你那一的爹当真有天壤之别。”

不知隔了多久，他忽：“不是的。”说完这三个字，他仿佛一下清醒过来，注视卫尽倾那张此刻除了他本无人去直视的脸，认认真真，“天舒他不是变态，他也并不是没有亲近的人。天所有人心里都待他十分亲近，正因为亲近，了解他的习，这才竭力不去打扰他，想要保护他，也才会……给了你可乘之机。”他说到最后几个字，声音终于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其中自然包括我姨母。”

“其他人啊。”卫尽倾目光一转，忽然落在了面无表情听戏的段须眉上，“说起来，我尚未谢段贤侄，若非段贤侄一人一刀废了九重天所有护山大阵，本座即便有你姨母相助，想要一举控制天只怕也并非易事啊。”

而他那“一双孩儿”，贺修筠面上血迹已涸了，一块块的凝结在脸上，倒比先前血时更加可怖三分，更遑论这张可怖的脸在听那那段话时，上面还挂着与卫尽倾一模一样轻柔的笑意。

其他人呢？

段须眉问：“她为何肯与你合作？”

贺秋固然一早看卫尽倾的脸绝非易容，却又如何能想到他竟当真了“人面”？还是……如此法！

每从他们中吐

段须眉仿佛没听懂一般，又重复一遍他的话：“我姨母？”

贺秋盯着卫尽倾：“天之中的其余人呢？”他不是谢殷，他不会以为贺兰雪是为了护住一己命而受制于卫尽倾。

可这又绝不只是几句话。

“我自然不肯了。”卫尽倾柔声，“我受到朝闻与绕青丝双毒共谋的启发，一时之间又对这些瓶瓶罐罐兴趣了，是以临下山之前，便拿山上留守的所有人来试了几味毒，尚不知效果如何呢。若是一个不慎让所有人死光了，那可就难办了。”

贺兰雪中朝闻与绕青丝，而岑江颖……

段须眉：“你就肯相信她？”

贺兰雪忽然从他手掌下逃脱来，蹲在地上一阵撕心撕肺的呕。

说不清她究竟是在呕还是在痛哭。

他们两人只是简简单单说了几句话而已。

人看着他那张俊无俦找不任何瑕疵的脸，只觉胃里一阵阵的翻。

“是啊，你姨母，丹霄殿主岑江颖。”卫尽倾向他眨了眨，“在你上山很久以前，她就与我合作了哦。”

段须眉闭了闭，复睁开时，其中已无一。

段须眉淡淡：“你既还未享受够胜利的果实，我自不急着将你千刀万剐。”

而卫雪卿手中不知何时都已多几只飞镖，仍是那扔上扔下、不知何时就要扔去的动作，就不知他想要扔的究竟是卫尽倾那张脸，还是他自己这张被迫继承卫尽倾昔年容貌五成相像的脸。

说话之间，段须眉整个人都已被黑气环绕，而卫尽倾亦萦绕着丝丝白气。

无论如何，他们都是时隔二十年，在这个人终于自己揭穿自己的情形下才发现，沈天舒早已死了。

“当然。”卫尽倾微笑，“本座一向十分看重她，给她的好，甚不下于我夫人阿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