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也可以趁那机会杀死谢殷与贺兰手下所有人，为芳踪报仇。只是芳踪已死了，我……总得为枉死城之人考虑一二。”傅八音说这话时语声淡淡的，其中没有愧疚，只有遗憾——为枉死城主负护卫城民的责任、未能杀死所有阻拦他前去救段芳踪之人的遗憾。

枉死城能够经历数朝更迭而不倒，不止因其足够大，足够神秘，最重要则是因为枉死城从不理外事，不参与任何权力更迭之中。某意义上而言，有如世外桃源。

再者说二十年前的登楼与清心小筑势力远不如今日，傅八音带领枉死城之人却是未能胜。可见枉死城之人常年安居，已非江湖之中常年争斗之人对手。在那等情形下，想要援救之人已死，傅八音唯一能的也就是保存枉死城之人不必枉死更多了。

么？”傅八音淡淡，“谢殷暗中指派杜云暗杀封禅，再利用他朝中耳目透给皇帝牧野族关攻占中原腹地，最终使得牧野族在群龙无首的情形下与凤辞关守关大军大战一场，最终惨败退走。而我带去的枉死城人却被谢殷与贺兰手下势力阻拦，等我即将突破之时……却已太晚了。”

卫飞卿心中叹，中问：“此番呢，枉死城可会再次襄助段前辈？”

原来当年那一战竟还掺杂了朝廷势力，也难怪谢殷后来一路顺风顺、屡得朝廷扶持，原因就是为此么？卫飞卿想到连朝廷军队也敢利用的当年尚且年少的谢殷，只觉有些不寒而栗。

这次傅八音尚未回答，傅西羽已抢着：“我爹心里必

慨过后，卫飞卿续又问：“可我们来了，关于他要什么、怎么、何时，我们都可以给城主答案。如此，城主又打算如何呢？”

卫飞卿却完全能够想见他当时艰难的境。

傅八音沉默半晌，骤然失笑：“你们可知段芳踪那小贼此番为了不让我参与其中了何事？他夜跑到我家里来向我磕，跪谢多年兄弟之谊以及我代他教导眉儿。我叫他在此留宿，这边刚给他备好房间，那一他就像只老鼠一样偷偷溜了，脆是连要去什么、要怎么、预备何时再一个字也未与我多说。”

这一次傅八音沉默得更久，久到卫飞卿以为他已不会回答时方缓缓：“我依然会承他的情，照他所想的去。”

可这座世外桃源二十年前却因为傅八音这位外姓城主而破了戒。

兄弟之谊，君之心。卫飞卿想，或许他人生之中就缺了这些东西吧，是以他才会对段须眉一见如故，才会与段须眉生死与共。

池傅封段四兄弟，当真各个都是血男儿。

结果，还真是就为了在傅八音面前一跪。

傅八音挑眉：“你笑什么？”

卫飞卿闻言怔了怔，竟也失笑。

一方面是傅八音对段芳踪兄弟情，另一方面，傅八音背负的压力可想而知。

卫飞卿对他这回答并不太诧异，只：“城主就不担心段前辈再一次事么？毕竟他此番要面临的凶险比之二十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段须眉下垂的睫微微一颤。

卫飞卿嘲：“我笑我小人之心，度你们这几位风光霁月的君之腹。”他适才还在想，段芳踪特意来此，难就为了在傅八音面前一跪？

段须眉就如同他人生之中所缺失的那分的映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