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知的一切，与咱们两人这样顺藤摸瓜半蒙半猜又有何分别？”卫雪卿冷冷一笑，“自己在暗猜测一切，为了那些镜月不知真假之事悲恨，然而致使那些事发生的人却漠不关心，更不知晓。终究意难平啊。”

他一直是那样奋力去抓住生命中每一微不可见的光亮的人啊。

卫雪卿看，他这正是动用了天心诀，如他自己所言，一时半会儿再重的伤势想来真是无妨。想到此，他不再犹豫，挥剑撤去一人剑阵

那人啊，当然想的。

他最后一句话固然是夸张之词，但恰恰就是他这最后一句戳中了卫飞卿肋。谢殷是什么人？谢殷是为了一己之私可以让整个凤凰楼为之陪葬之人。谢殷是连自己亲生儿也能玩于鼓掌之间之人。谢殷是时代的胜者，是今日打垮他们这几个好事之徒后还能继续笑傲数年十数年甚至数十年之人。

他略微叹息一声。答案他心知肚明。

卫飞卿有些茫然想，那段须眉呢？他也想知么？他想知当年他的爹是如何死去，他又是如何活下来，他的叔父是怎样被囚禁在暗无天日之二十年，他想知么？他想知他爹当年是抛弃了他还是救了他，还有没有像他义父一样对他付过真意他却从未相逢之人，他想么？

“登楼……关雎……长生殿……前尘，今事……这位卫庄之主，当真无所不知。”卫飞卿喃喃。他到这时终于明白，何以卫雪卿会得知那么多本不该知晓的秘密。只怕他与卫庄那人的暗中联系要比任何人、甚至比关成碧以为的都要更早。只是……

“你却不妨让他自行选择，他是宁愿选择与谢殷一战，又或者救他亲父与义父的结义兄弟以了解当年真相？”卫雪卿这时与卫飞卿话说到关键，手中宝剑舞得密不透风，竟是在二人侧结起了一座一人剑阵，生生将二人护在其中不受旁刀剑扰，“据舒无颜回馈的消息……舒无颜便是制造了凤凰楼困局之人，他在看守凤凰楼的这些年中早已找到封禅，封禅当年固然受重伤，但这几年在他照料下早已恢复了一武功。只要封禅能够来，段须眉又何惧谢殷？”

卫飞卿纵然极力掩饰，但他如何看不他早已是弩之末？

卫雪卿顿得一顿，随即微微一笑：“暂且无妨。”

“其实你不必太过忧心。”似受到他动摇，卫雪卿适时，“凤凰楼之人锐不可当，登楼之人难就是省油的灯？解放凤凰楼最终的结局很有可能是两败俱伤，届时凤凰楼能活下来几个人尚未可知。而咱们就此下去的结局……却不过是死在谢殷手中而已。”

“随你怎么想。”卫雪卿拂袖。

卫飞卿若有所思看着他：“是以你们两人的目的，是想要所有人都正面对自己过的事以及致使其发生的今日后果，想要看一看他们每个人面对此有何表情，又作何想？”

便唯有一死。

他说话间冒起丝丝缕缕白烟，周也仿佛凝结了一层若有似无的冰霜。

二人各自回对视一，一便下定主意，亦得知对方主意。

他转看一卫雪卿：“既然卫庄已知悉一切，你又何必费尽心机要来踏平甚光明塔？”

无论哪一，卫飞卿都不能忍。

卫雪卿：“你尚能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