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挥一刀，段须眉乎卫飞卿意料之外的颔了颔首，简洁却绝无半丝犹疑：“兴。”

可是卫飞卿，这个从来不章理牌，莫名其妙就开始用各理由黏在他边的卫飞卿，他当着原本对他敬慕有加该是他同的所有人的面给了他更好的待遇，不是他能够得到的最好的待遇，而是真真比其他任何人能够得到的都更加好的待遇。

虽说他不也不觉得自己在外人里有什么可怜的，但他不会忽略卫飞卿每每都用“你真是太可怜了”的神望着他。虽说他武功比卫飞卿不知多少，但卫飞卿却总是会在关键的时刻站在他面前，替他挡下危机。

毕竟，他从未想过这世界会给他更好的待遇，因为他也从未善良对待过别人。

卫飞卿叹了气：“是因为你值得让人如此为你啊。”

他们说这半晌闲话，竟仿佛隔绝人世一般，再无一人侵来。

段须眉握了手中刀，半晌忽然说了一句无之话：“你的暗手法当真不错。”

他怎会不兴呢？

毕竟，他一直就是待在这样的境地里啊。

怎会不兴呢？今天之事除了最开始对他心绪有所冲击，令他一瞬间再度陷过往障，此后不卫雪卿挟持全村又或者真个再见到谢郁领人前来，他再未有更多动容。

“我与你说过，你不是个好人，但也绝不必把自己想象成十恶不赦的坏人，你记得么？”黄金屋隔绝了周围厮杀，这时刻两人终于都不必再分心应对外，卫飞卿十分认真看着段须眉，“你讨厌东方玉的掩盖，憎恶徐离的虚伪，不将旁人的利用放在心上，念别人对你的恩情，时刻准备用自己命去偿刀下血债，你很好。我自步江湖以来，所见谢郁是个心中有天地日月之人，可他顾虑太多，总是在太多让自己违心之事。他手底下溅泪很好，可溅泪却是‘登楼溅泪’，他注定不了快意江湖的大侠溅泪。卫雪卿又磊落、又狠毒、又聪明，当真令人赏识，可他背负着长生殿荣辱，一言一行难就真是他真心所想？今日所见登楼倒是不乏好汉，那神行邵剑群也是个难得的明白人，可他们心中宥于‘正邪’二字，总归无奈之事要比顺意之事更多。唯有你，段须眉，我想象中的江湖人恰恰就是你这样，恩怨分明，言必践，心中若有障碍，就凭一把刀去破除，不怨天也不尤人，只当个清醒的江湖人。你很好，段须眉，你若不嫌弃，我愿与你当这江湖中的同人。”

人心总是贪婪，段须眉兴之余，立时又生新的不满足：“你为何要如此呢，是因为见我可怜？”

筑的反应……不彩？有意思没有？这可是你杀了他们也难以看见的景象。”卫飞卿回味前景，十分满意模样，“你看了这些如何？兴吗？”

“值得”，“值当”，这话卫飞卿说过好几次了。段须眉不是没有听到，他只是不能理解。

他兴得早已兴起的杀意都被磨灭了几分。

卫飞卿毫不在意笑：“我知你这许多秘密，不妨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

卫飞卿扔大把铜钱，在二人侧搭建了一座黄金屋，冲他笑：“你兴就好，那便值当了。”

他兴得立时就来到他边，生怕这份兴被旁人给夺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