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飞卿闻言狠狠剜他两，气哼哼不再开腔。

不想段须眉却主动问：“你方才为了他们费尽心思，怎的下似乎半不担心了？”

段须眉带他撞穿地底之时他已明白这必是卫雪卿言相告，但他却想不明白他这样的理由——段须眉复回到之时，卫飞卿当真以为他是存了与众人同归于尽的心思，而这一切都在卫雪卿算计之中。

“难不该如此？”卫飞卿不惊不怒，反倒有些莫名看他一，“梅师傅带领众人为救我命而来，他们愿为我舍生，我自当忘死相报，我适才也确实那样了。只是他们救不了我，我绝不会怪他们，此刻我已无能为力，难反要因此怪罪自己？”

段须眉听得一愣，半晌忽然冷冰冰问：“你当年为何救我？”

“你既认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却一路由着煜华与卫雪卿反复折磨我，甚至放任我至绝境之中，你这人当真好没良心。”

段须眉嘲：“看来你的有情有义，也不过在众人面前表演一二。”

卫飞卿啐：“我比死还难受十倍。”

这问题他当年便问过，卫飞卿也回答了，但他并未对那答案满意过。

段须眉淡淡：“一群沟里的臭老鼠，若当真那般好杀，谢郁又何必急着赶来杀我？”

段须眉冷冷看他一：“我昔年欠你一命，如今还给你，也算了结一桩心愿。至于将你伺候得舒舒服服无病无灾，这上方百来十人上赶着要，你大可上去找他们。”

卫飞卿笑了笑：“我虽不了解谢郁，却了解我梅师傅，更了解我爹。梅师傅心系我安危，必然将此间事告知我爹，我爹也必然会赶来此。我虽不知他要如何才能救梅师傅一行人，但这世间原就没有他不成之事。”

卫飞卿笑了笑：“现在问这个还有何意义？你只要知，你命的酬劳在当时便已付清了。这次你救我，反倒我是又欠了你一命。”

“那你呢？”他忽然又反问，“谢郁这么快赶来大明山，你就不担心他已将十二生肖尽数杀光？”

段须眉显对贺秋无

段须眉只：“你又知我的目的无法达成了？”

卫飞卿那怒气原就似假非真，闻言立时收敛了去，中淡淡：“你亦会说我已费‘尽’了心思，连命也险些折在那。此时局面已非我能控，担心又有何用？与其挂心旁人，不如思虑你我稍后又该如何脱困。”

挑了挑眉，卫飞卿将自东方家事故以来的每件事都在心里过一遍，半晌摇了摇：“你想要为你义父和昔日关雎复仇，你却又自己放弃了。谢郁想要再次剿灭关雎为登楼正名，如你所言不虚，他暂时也难以达成了。至于长生殿，谁知卫雪卿心里在想些甚？他想要的宝藏当真就是登楼与清心小筑大批手的命？我只当他要将你一起坑杀了呢，他怎的又将这唯一的逃生告知了你？”

段须眉淡淡：“你既未死，还说这些什么。”

当时他们都很小，但该懂得的都已懂得了，至少段须眉就懂得，卫飞卿绝不是一血涌上就喜傻事的人。

贺夫人的过去，对旁人或许只是谈资，他甚至不知这对他父亲贺秋意味着什么，但对他自己是何等意义，他却再清楚不过。

无论怎么看，地中一人都是必死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