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无法到。她可以。

段卫二人同样看得清楚，那是三枚铜钱。

段须眉淡淡：“我快，他准。”

这是他第一次在煜华未招的情形下主动上前。

段须眉也正凝神细看。

以段须眉与卫雪卿的目力，一看随长鞭一朝卫飞卿攻去的尚有两枚袖箭，一枚火，分取卫飞卿命门、心脏与颅。

他脚下连踏五步。

他脸比纸还白，嘴角不断有血渗，更是只余不到半寸的乌丝，但他笑意，分明畅快得：“在下虽不愿欺辱小姑娘，奈何一路被小姑娘欺辱，总要博三分颜面回来。”

“我命在旦夕，此时不搏，更待何时？”卫飞卿微讽笑，“我命为人拿一路，却终究更喜自己决定自己生死。”

他抬起衣袖，振臂一甩。

“读书百遍而义自现……”喃喃念两遍，卫雪卿再叫一声好，“唯有千锤百炼，方敢思而后动，这‘其义自见’四

煜华恼怒至极，下一鞭手之际她忽然手腕微抬。

其中两枚打落了袖箭，第三枚铜钱从火正中间穿了过去——如刀片一般锋利，将火对半穿透。

煜华咬牙：“你果然一路都在装模作样。”

煜华疾退，分明判断早已退离他数丈之远，然而她停下之时，脖颈却已被人轻轻拿在掌心之中。

旁边忽然想起拊掌之声，却是卫雪卿：“好生了不得的轻功，敢问楼主，当中可有名？”

“我要留着自己小命在，又哪里敢擅动？”卫飞卿笑。

但卫飞卿只得一个人，两条，他却不能同时换很多步。

卫飞卿脚下猛然提速。

她顷刻间想到不招以外的另一重手段，那便是同时很多招。

可不正是一个“准”字能形容？他每一次动作都在煜华手以后，却偏偏能巧妙地避过长鞭招呼之。煜华除了停下所有动作，又能如何规避他这法之“准”？

他在袖中甩铜钱之时脚下动作不停，已避开长鞭。

卫飞卿却只维持他那东边一侧，西边一踏步的动作。形东倒西歪，并不好看，脚步更似慌随意得。但他每一次动作，必能避开鞭影。

煜华冷笑：“此时你倒不惜命了。”

然动用了本不可用的武功。

卫飞卿微微一笑：“其义自见。”

煜华只是忘了，卫飞卿除了有两条，他还有两只手。

他一次也还未过手。

“这是什么轻功法？”卫雪卿在旁看得大为惊奇，竟半分没有要援助煜华的意思。

几样事从他袖中飞。

卫飞卿只是微微侧了侧，便避开煜华那风雷般凌厉的一鞭。煜华手中动作却全不停息，一鞭，再一鞭，快上加快，鞭影如幕。

长鞭快如闪电，遮得住两旁青山，却遮不住卫飞卿毫无章法的影。

段须眉与卫雪卿目不转睛盯着他脚步。

“他好像是随着对方的招式而随变换步法。”卫雪卿啧啧叹，“对方招式不歇，他脚下变换便无穷。后发先至，令人无迹可寻，好生明。段令主，不知比你如何？”

让煜华一时忘了他的手并非只有缚之力。

她拿了此人一路，此刻终于掉转了，换她被这个病怏怏毫无自主能力之人拿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