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须眉呆得一呆，一字字：“你、恨、留、我、一、命？”

段谢二人已蹭蹭蹭同时后退三步，各自脸发白，显是俱都受了不轻的内伤。

他下金钗的瞬间谢郁亦了他那把长、宽、厚都十分离奇的温柔刀。刀虽重，他却势如闪电。

谢郁眉锁，惊疑不定：“你的内力……”

然而闪电一样的速度也比不上段须眉的速度。

钗尖与刀尖相遇。

他下了鬓边一支金钗。

快，但清楚。

这便是最恐怖的震慑。

第6章卿本佳人（上）

他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完，只因段须眉已走完十步。

然而此刻他的动作却清清楚楚印在众人内。

他话中绝然森之意听得众人心中打突，哪怕谢郁就好端端的站在一旁，明知东方家此刻已被救他们之人团团围住也全然不能缓解这压力，有人不由自主便数着段须眉脚下步数，从他说完话至此已行了七步！当下便有人崩溃叫：“快给他呀！真要我们今日死在此么！不是说那宝藏本就是骗人的祸端，给了他，得他们是死是活！”

谁生？谁死？

离得最近之人受内息波动，哇地一鲜血。

你我当年结怨，确有谢某一己私情在内，谢某也确有对你不住之。”不待段须眉反应，他又，“然而谢某行至今日，并不后悔当日所作所为。若说有甚过错，只恨当年留你命，以为今日祸患。”

一时满厅皆寂。

“叮”的一声。

这当然是他有意为之。

这两人年岁加起来有多大？可有五十？两个二十的年轻人，何来如此厚的内力？

抹掉边血迹，段须眉轻声笑：“适才溅泪全力一击，我断了四条肋骨，方才与你手，又断了两条。只是在浑肋骨尽碎之前，我要杀掉这厅中半数人应当不难。”他说话间闲漫步般朝前踱了两步，忽又回笑，“更何况，你的内伤实则远重于我。”他持钗而笑，际染血，目如漆，纵面如锅底，也不掩这一笑的绮丽风华。

“你没有资格饶我的命，连这话也不说。我却不但要你的命，还必要你死前忏悔你当日所为。”森森说完这话，段须眉目中恨得几要滴血来，再无方才那闲适风度，转向东方渺几人，“现在就将五张藏宝残图给我，否则从此刻起我十步杀一人，将今日厅中所有人屠个净！”

他在这时候尚能随心所。

这时众人忽然意识到，对峙的两人似乎都是与人手不第二招的主。亦是说，他们在这一招内便要分胜负，或是说，生死。

“不错。”谢郁与他对视，正面迎他一瞬爆发的杀气，半分不让，“当年一别，你我未再照面，然而这些年关山月每一桩杀案，登楼皆记录在册。你数不清自己杀孽几何，我却能替你一一来。”

他的动作本没有任何哨，甚至都不知能不能算得上招式。

忽听噗噗几声

他先前与溅泪一战本无人看清他动作。

东方玉解毒之后面依然苍白：“你方才说你上本没有所有人的解药，即便我们给你……”

他持着金钗，随随便便在离他最近之人上了几。然后转，金钗迎上温柔刀的刀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