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什么？她为什么放你来？”杜君棠好像好久没有同他说过这么多话了，江帆的脑乎乎，杜君棠一儿余地都不给他留，“不许瞒我，不许说不知，你是我的狗，你知我会怎么收拾你。”

“我……是我

杜君棠靠着椅背，两手叉抱臂，一个放松又有正经的姿势。他歪着脑袋观察江帆，江帆想起什么时，睛里的光特别亮，他觉得好玩。

红绿灯还不，江帆焦躁得想哭，只是在杜君棠宣告主权的时候，又不自觉地有些发麻。他本不擅长欺骗杜君棠，心中五味杂陈之际，说话都结。

“啊？”江帆脑不够灵光，一时反应不上来，也接不住杜君棠审视的目光，慢腾腾掰正了自己上半，目视前方，他有结，“就、刚回国不久……随便找个活儿。”

“为了拿到药品代理权，樊沛了大价钱。但我从来不知这药没过三期临床的事儿。”江帆忽然皱起眉，语气有些懊恼，“这些跟我的工作关系都不太大，不归我负责。”

江帆总觉得杜君棠是在观察他的表情，他一下笑不敢笑，急不敢急，僵着一张脸，看起来特别傻。只有他自己知，他张得心脏蹦。

他刚刚毫无保留、和盘托的样太没有职业守了。

“不是。”江帆认真回他，认真得有儿着急，“您信我，真不是。”

又是红灯，他们的车正卡在停止线后面，当了回大排。江帆觉得倒霉，又急又气。

要杜君棠话里的逻辑捋，怕不是在问自己“我是你随便找的主吗”。

江帆一脚刹车踩下去，车停住了，他忽然想起什么，蓦地回，看着杜君棠说：“不过那药好像被改了包装还是名字！而且药肯定不止到五院了，下游不少分销商、经销商都跟樊沛签过合同！”

绿灯，前方长长的车队终于散净了，江帆跟着往前开，心如麻。

“哪儿能？！”江帆回得果断坦然，就是语气怂了，他努力给自己找了个合理正当的理由，“您公司是大公司，在全国那也是排得上号的。我咱们公司和我自己的岗位，怎么可能随便来找活儿……”

“那你来我这儿呢？”杜君棠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话里却是步步，“也是随便找个活儿吗？”

杜君棠的位置恰能看到江帆的侧脸，他先是好奇江帆那副认真回想又毫无负担的表情，而后暗自评价江帆的五官廓——很清秀，又朝气十足，是让人舒服的长相。

又是红灯。

江帆这下搞明白了。

江帆愣怔片刻，咂摸了下这句话背后的意，登时倒了凉气。

“你是彭筱烟放来的，”杜君棠手搭在副驾驶的椅背上，好像坐直了，朝他这边靠近了几分，江帆觉到那沉沉的嗓音近了，“我当然信你。”

“我纳闷，你当初为什么要樊沛的公司？”

后座的人好久不回应他这一句。没有陈述句，也没有疑问句。

“不对，”大概江帆说得太天坠了，杜君棠实在听不下去，打断了他，“你来应聘的时候，不是这个理由。”

帆眨眨，跟着四周的车缓慢移动。他在脑海中回忆，半晌：“樊沛引的这款靶向药应该是他今年经手的最大的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