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君棠有片刻停顿，接了起来。

杜君棠的指尖在桌面上百无聊赖地叩节奏，耐心等待了一会儿，开问：“还有别的事儿吗？”江帆平素并不太找他，他以为总还有些其他工作要代。

他的声音忽然冷下来，连那虚假的笑意也不复存在：“背叛公司这一笔账我替你记着。你最好祈祷杜君棠玩腻你的那天晚来。”

江帆懒得回他，转就要走。

“我的手提里没什么杜君棠在乎的东西，”熄火的车重新发动，樊沛似乎也没什么要跟他纠缠下去的意思，“倒是他对狗才的兴趣一天一变，你以为你能在他跟前呆多久？”

“我要想得起来，还用得着等你问我吗？”樊沛被他追问得心烦意，回，“老程，这事儿急也没用。我刚试了试那小，他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要真有什么，姓杜的不至于等到现在。他说不定本就不关心，你慌什么。”

江帆被他说烦了，一双睛四下张望，盘算着在这地界一板砖给他车，一板砖给他脑门的可能有多大。

“玩……丛哥让我拿回来了，应该放在哪里？”

“他了你几次？是不是捆着你往死里啊？”樊沛坐在车里毫不害臊地朝着江帆的背影扬声，“玩这个你早说啊，我搞死你。”

“拆开消一遍毒。”杜君棠沉片刻，放弃了让江帆去往调教室的想法，他自己也闹不清为什么，“东西先放你房间。”

“啊？好……好。”

江帆难得早退，一路将车开回别墅。他把那些透着神秘望的玩搬了一楼客厅。工作室的包装得很好，江帆把它们整整齐齐摆好，终于想到个和杜君棠通话的借。

杜君棠没料到是这一句，手上的动作骤然停下了，又因为过于安静，听清了江帆略显急促的呼声。

电话那边的那位似乎十分受不了樊沛这样吊儿郎当的态度，也顾不上那些表面客，直戳戳地撂话：“你可别忘了，咱们都是一绳上的蚂蚱。这事儿漏了，谁也别想好过！”

杜君棠彼时正在酒店里等消息。杜夏可和丛的说法，车祸之前，他在A市或许待过一段不算短的时间。大概是十六七岁的时候——他曾经逃离过杜家，但是失败了。而这一块的时间线对于他来说，竟然完全空白。

通话没断。

倘或樊沛再走晚一丁，江帆一定会立刻转把他从车里拖来。

“您会不要我吗？”

他讨厌所有人都在提醒他这空白的七年里可能发生的一切。而他不能从这些过往里找到一丝一毫线索或迹象证明“他是特别的”。

蓝牙耳机里传来的中年男声略显焦躁：“你真就一儿都想不起来了吗？那玩意儿那么重要！你一儿都想不起来？你电脑里到底有是没有啊？”

他好像只是杜君棠无意走失的一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狗，在等待归期的漫长岁月里逐渐被遗忘了，仅此而已。

桌面上的手机忽然亮起光，乎他预料，来电人是江帆。

江帆的声音净净，坦率，又有些拘谨。杜君棠竟然全读懂了。

他努力想在那句话中找到一暗示或谄媚，无果。

樊沛从后视镜里看站在原地低垂着神的江帆逐渐变成小，他打了方向盘右转，目光放回正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