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密的发开始聚集，最后变作一颗女人脑袋，它骨碌碌转过来，对着辛湄咧嘴一笑，五官俱是血淋淋的黑。

隔日她便换上便装，招了秋月来，领着浩浩一群灵兽，往崇灵谷飞去。

不用说了，她运气不好，这趟遇见了传说中的厉鬼。

辛湄从中悟真理，男人也是一样，长得好看不算什么，好用才是理！呃，当然，她还是希望这次能买个又好看又好用的相公。

崇灵谷离着辛邪庄足有上千里路，沿途还要横穿连绵万里的挽澜山，纵然秋月飞得快，后面那群灵兽却很，吃不得苦，天一黑便呦呦叫唤，要吃饭要睡觉。

秋月是一只大且厚的鹈鹕，十岁的时候她爹送她的礼，长得奇丑无比，当初她看一就吓傻了。辛邪庄养那么多灵兽，有态轻盈的仙鹤，有丰盈华的鸾鸟，可她爹偏送她一只丑疯了的鹈鹕！

一阵风刮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传来女人幽怨的叹息，似哭似笑。辛湄一脚踩灭了绿火，转过脑袋，只见密林中鬼火星星，染了血的红衣忽隐忽现，地上开始长无数发，蠕动着，仿佛有生命一般。

老爹能安心。城里有很多人家都从外地买媳妇，想来相公也是可以买的。没关系，她别的不多，钱最多。

辛湄只得在挽澜山内找了块平地，扎营火烧。这帮灵兽被养惯了，非熟不喝，非灵谷不吃，好在灵兽有灵，绝不会私自逃脱，否则她一个人忙翻了也顾不过来。

冷静，冷静……她在心中默念，这情况不是没遇到过，山老林多鬼魅，想必是那些寂寞的鬼魂和她开个小玩笑。她从包袱里取早已备下的纸钱和线香，一面用火折了，一面默默念诵。

睡到半夜，又觉得后一直靠着的秋月不知去了哪儿，彻骨的寒风在脸上，冻得她一哆嗦，缓缓睁开。

前是空的平地，灵兽们和秋月像是平空消失了，只得她一人蜷缩着躺在地上。辛湄这一惊实在不小，急忙将手指放在中哨，连了十几声，若在平时，秋月早就拍着翅膀飞回来了，这次却一反应也没有。

“咯咯咯……”那颗脑袋开始笑，从地上飘忽而起，脖下原本是空的，渐渐却幻化血衣的模样来，一路摇曳飘零，直

不过这些年用下来，方觉得它好。无论遇到什么场合，秋月都镇定自若，十分有大家风范，没事也不叫，安安静静地团一团睡觉。比起那些晃晃悠悠的灵鸟，它飞得又稳又快，偶尔遇见不长的飞贼，一翅膀扇过去，十个人也要。

门在外宿，这些东西必不可少，这是老爹传授的经验。寻常鬼魅只要数枚纸钱，三线香便可安然无事。若是厉鬼，那可以供上香炉牌位，至少可抑制它一夜不伤人。可她这次遇到的不知是什么，连火折都不能用了，来的都是鬼火。

诵到一半，她诵不下去了，前跃的火苗——它变成了鬼火般的绿。

*

辛湄想了想，问：“……好吧，你们要什么？我这边除了纸钱线香，就只剩下空牌位和香炉了。”

黑夜的山林分外寂静，秋月的羽又分外温，辛湄只觉困倦得不行，渐渐便意识朦胧，靠在秋月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