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赶摸一支烟来。

他手握枪支，黑的枪住安洋的太，这个镜被缓慢拉长，在两人之前反复游移，最终，仿若静止的时光被一声枪响打碎——苏杭松开手，缓缓抿起一个欣的笑容，枪支掉落在脚边的瞬间，他也同时扑倒在地上，被弹开，血开，染成一朵凄艳的。

廖牧然大概将近五十岁，也许是常年奔波在片场的缘故，角有几条皱纹，但风华仍在，并不显老，看得年轻时长得也不差，有颇有魅力的儒雅味儿，坐下来时上有淡淡的烟味飘过来。

见苏杭不解，他解释：“他也跟你一样，喜把烟嘴咬扁。”

苏杭：“……”

苏杭终于拿到烟，自然要好好放松一下，他嘴里叼着烟，睛眯着远远打量那边正被训得一愣一愣的安洋，懒散得像只白日不愿动弹的猫。他正找地儿弹烟灰，忽然旁落下来一重的影，苏杭抬看了一，正是那天也没回的廖牧然。

苏杭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淘汰，只看到傅清荣旁边有影掉离去。

廖牧然将烟夹在指间，却也不急着，只侧目打量着苏杭，直到苏杭心惊胆战地将嘴里的烟吐来，他才开笑：“你让我想起来一个老朋友。”

廖牧然这才缓缓摇了摇，收回视线：“脸太漂亮了，我不需要这么漂亮的脸。”

苏杭低看了看自己的烟，烟嘴果然是扁的，他自己没知觉，大概是长年累月的一习惯，但咬状的习惯说来也不是很罕见，就像喝饮料会咬一样普通，大众得很。他不是很明白廖牧然提起这个的缘故，只擅自理解为，这是廖牧然上来搭话的手段而已。

安洋转过，远远一望，惊：“那不是廖牧然吗？”

于是他慢慢叫了声：“廖导。”

“能给我一吗？”他看着苏杭，笑起来角有几条鱼尾纹。

后两天要拍制服场景，安洋着军绿，苏杭着黑，军队派别都是虚构的，但不得不说黑实在是太适合苏杭了，带一束，两条大长裹缚在笔的军里，最后净利落地收一双风格严谨的军靴中，将他浑的柔气瞬间敛起，从内而外透着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禁气息。

午间休息，傅清荣把安洋叫去，指他哪里神和动作不对，可能过会还要补拍一条好剪辑，苏杭无所事事，竹钰要来一支烟，窝在凉棚里一一慢慢地。其实苏杭十六岁就学会烟了，第一次是纯属少年人的好奇心，呛得满脸通红，但真正习惯烟草是被俞叶舟包养的那段时间，但也不常，因为烟味会蓄积在腔里被俞叶舟发现。也许正是因为那时被压抑久了，一朝解放以后，烟瘾反倒翻上来了，但因为有竹钰盯着，好几天他才能上一。

廖牧然，直截了当地说：“我看了你的戏。”

这位廖导演据说背景雄厚，不到三十岁就拿了好几项国际大奖，几成名作品至今仍是影评界的议电影，只是不知为什么后来不拍电影了，转而去拍了档次低了一截的电视剧。廖牧然年少名，但不似其他导演那样盛气，反而郁郁沉沉，若说像什么，大概像一方积蓄了重黑墨的砚台，沉得搅不一丝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