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羿放手机回袋，发“那你路上小心”的消息以后，他就盯着那扇门。在等一个等了太久的人。

他又拽了拽温度正常的右耳。突然想到一句家乡话“左念右骂”，意思是如果有人想你，你的左耳就会发，若是右耳发，则是有人骂你。

薛衫的右手一下一下地抠着桌，左手拿着手机，指撑着额。最终弯起了睛，眯着笑，像是无奈地投降，又像是心下了然。“那这杯喜酒，我先等着了啊。”

她接着听到电话那边有个沉稳的，平和的声音在说，“难不成他不是弯的，我还能直回来了？”薛衫甚至能脑补那张平静的，不见波澜的，她哥哥的脸。她觉得嗓有堵。

“万一……”薛羿顿了一下，继续说了下去，“我是说万一他和我一样，我们以后不会那么难。”

透过车窗，白陆语发现自己在笑。他垂下，看了一手机。没有任何通知。那边好像很沉得住气，不像他。白陆语涨的情呼得一下像泡了冷里。有莫名其妙的挫败。有想关机的冲动，但他又觉得自己这样……实在太娘了。

薛衫不知该说什么，电话那也沉默着。半晌，她清了清嗓，咳了一下。“那你什么时候把家里那位带给我看看。”

“我知你明白。”

，“弯了。也跟爸妈闹翻了。但是也两三年了嘛……你有时候也要回家看看。”她玩着手里的纸巾，“妈妈心着呢，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一条是他上车前，下午十六四十二分发的。“发了吗？”

一条是刚刚发的“到了吗？”

白陆语咬住下，压抑了上扬的嘴角。呼了一气，“上就到了。”他回。

因为他也的确，非常非常想见到，那个人。

薛衫弯了弯五指，叹了一气，“我觉得男生喜男生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她加重了语气，“真的。”她听到电话那一声轻笑。

可他好像已经等了很久。

薛衫噎住。憋红了脸，“你还没搞定啊？！！”还没等薛羿回嘴，薛衫就炸了。“不是啊。我说，你这都还没对象呢你瞎什么柜啊！！！”她捶了捶，抚平气息。“还没板上钉钉呢，你什么先惹得爸妈不开心。你是不是傻？”

像是从第一次见面起，就在等着这一天一样。已经很久很久了。

薛羿轻扬嘴角，“好。”

薛羿好像一直在等他的回复，回得很快。“要我去接你吗？”

他甚至有那么一疲倦的喜悦。

白陆语回，“不要了。”

车厢里，白陆语闭目养神了一会儿，觉得左耳，像是在烧。他抬手着耳垂，然后用手掌包住整只耳朵。温度没随着掌心的冷而缓下来，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摸了摸额，没发烧。奇怪得很。

白陆语慢慢放下手，不是不是迷信，他这次想相信一回。

他必须，自己跑去见他。他想。

挂了电话，薛羿换了个姿势，歪靠着墙。他等的人还没回家。

薛羿依旧靠着墙，仰看了一天板。“我不知他是不是和我一样。”

挣扎了一会儿，白陆语打开了微信。

却发现两条来自薛羿的消息。

薛羿看了一门，嗯了一声。“我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