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单褀昕的鬼魂，我：“他去了多久？”

武德帝崩前最后一召——追封前太单褀昕为文德皇帝。

这世间的因果回说不清。当年的京城燕氏被清洗一空，不到百年，另一个燕氏主了京城。大兴朝被改国号为“荣锦”。

虽然不是同一个燕氏，但燕这个姓像撇不掉的符咒似的，灭了一个又来一个。

荣锦朝就像它的名字一样，荣华锦绣，在前朝大兴朝天用天战士血垒起的国境线内如火如荼地繁华起来。

他垂下，笔的背微微颤抖，虚空的神穿过帐门的一条隙，幽幽：“投胎了么？这世间竟再没有单褀昕……单褀昕，你的抱负，朕都替你到了，来世……来世恐怕你也不愿见朕，朕也不愿再为人，为人太累，朕这一血债，不了回。”

“十年。”单褀明陷沉思，“十年前朕带他一同南征，他……投南洋而亡，连尸首都不肯留给朕，他大概不愿意见朕罢，十年来从不朕的梦。”单褀明的声音颤抖着像是哽咽，“他说他在一日，我就一日不得安生，天底下没有比他更笨的傻，他哪里知他走了，我……”

后来我知燕氏曾数百次刺杀前太单褀昕，曾谋划在前太单褀昕登基时叛，另拥二皇为帝。我猜想武德帝当年夺了单褀昕的皇位其实是为了保护他声声骂的傻。

若单评判君王，此十字倒是公允。

燕氏，又是燕氏。

三个月后，北漠暴雪，大兴朝将士以大雪为掩护破了北城，武德帝驾崩于北城上，据说死的时候指着南洋的方向，一个字都没留下。

我忽然间明白了他的情愫，安他：“十年已重新投胎，前世的恩怨一笔勾销。”

我等了半日不见他再言语，便收了他的仙气。

武德帝没有嗣，只有一个养，坊间传闻那孩是前太单褀昕的私生，我去看过一，此长得和单褀昕一样丑，武德帝收养的审实在不敢恭维，难怪有此传言，那个养在武德帝生前的署下顺利登基。

失掉仙气那一刻，他竟然扯一个生动的笑，像去掉一枷锁似的，吐一长气。那一他像变回我从前见过的少年，眉目如画，两侧的酒窝盛满笑。

单褀明说完这一句，闭上。

经鉴定——这两兄弟长得很像，皆是人中龙凤玉面郎君，想必这回是俩亲兄弟。

他对自己，又何曾手过。

后人评说武德帝时淡化了他的血腥和残暴，只留了十字：天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引用，见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的几十年，我远避朝堂，再没见过这俩兄弟。太几年后顺利登基，娶了皇后，却没生孩。安亲王终未娶，辅

荣锦朝开国就立了太。

又过了六十年，大兴朝被南洋燕氏篡了权。

武德帝了二十一年一统东土，瓦解了大兴朝第一旺族燕氏，临死前诛了燕氏一门十族，诛连十族——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极刑，满朝哗然。他对自己的血脉亲族竟是如此恨之骨，半不手。

经单褀昕单褀明二兄弟之事，我对皇室那事腻味得很，不愿意再牵扯皇权争斗。远远地看了一这位荣锦朝的天字一号太，认真地记下了太的名讳，燕昭文。一并记下的，还有他的胞弟，安亲王燕昭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