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警还没叫起床，你怎么过来了？”

许归宁本来有放心，现在彻底放心不下了，他想，要尽快和大舅沈国荃联系上，让他请个律师才行。

向园许归宁找到胡，后者刚领了三团线一捆针，抱了满满一怀。胡把他们拉到厕所坑边坐下，一人发了一团线五针。

向园说：“包庇。”

胡说：“想得，所有人都得织衣，冬天织衣算是好的，夏天筛豆糊盒，累不死你，不会跟着学，别瞎嚷嚷——”

胡叹：“我说什么来着，赶学着吧啊。”语毕，他迅速打个活结在针上，同时：“短线朝外，长线朝自己，另外拿针，到活结里边去。”他弓起右指，将长线从针下绕到针上，“然后把用针把线挑来，这一针就起好了。你们先练起针。”

胡锤着小低声：“翻案哪儿那么容易，这一屋的人都等着接判呢，你们俩的案得排到年后去了。”他又一副过来人的样说：“不过包庇罪，就算真判了，基本不会过一年，服刑肯定就在看守所里服了，这个你们放心。”

向园和许归宁吓了两，没注意到胡几时醒的。胡加话题后的第一个动作是破坏了他和许归宁的双修姿势，打开一个缺让向园也盘加，现在他们成了个三问题，要知，三角是自然界最稳定的形状。

向园说：“太冷了，我想咳嗽，不敢在床上咳。”

向园说：“这我们也不会，胡你帮问问，能不能换个活儿？”

向园学得快，尝试四五次后起了一针，只是介于神不好，偶尔动作错也在意料之中。许归宁生了两分钟闷气，这会双手翻飞，很快起了个领来，胡颇惊讶，说：“小许，没看来，有一手啊。”许归宁两手小指蜷起，中指把针，边织边笑：“少里学的，小时候学会的捡起来快。”未及话音落，他顿觉失言，望向向园，向园没注意听，只是眯细睛，埋在研究织法。在漠漠黄光里，他穿的灰衣灰很像僧袍，而那张酷似古代书生的脸和光搭

这天早上，有三个人被叫监舍，分别是贵哥、向园和许归宁。

这时汉大步星走了过来，往许归宁脑袋上狠糊一掌，骂：“小镜儿呀，吃饱了闲着了？赶动起来！”

胡说：“厕所这儿有，温度更低，有床不睡真浪费！”

回到监舍，诸人已开始忙碌，国家也不是白提供宿，总得付劳动吧。

许归宁接：“包庇我，要是我能翻案，他的罪名也就不成立了。”

胡问：“你这哥们儿，什么罪名来的？”

向园和许归宁被教带去，各自领了一个饭盆，一人剃了一个光——监舍里寥寥几颗光都是新犯，大多数人是瘦长型，可见所剃只是走形式，这之后就再也不剃了。况且其他犯人剃了，陡然增了份社会人的气质，向许两人剃了，酷似一对刚家的林黛玉，对于他们的境，真是毫无益。

许归宁捂，神打胳膊间隙溜溜望去，他看汉离去，同时到委屈，一来他一大早起来什么都没吃，二来说话的压儿不是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