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熹有心同他调笑几句，还没开，就听教学楼那边传来一声招呼：“封老师！”声音又脆又，婉娈有致，好听极了。

汪熹的脸从敞开的窗里来，茶的墨镜后面是平直的眉与一双邃的睛。他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杨芃有些无措，目光在封教授和那个男人之间睃巡一圈，试图打量一些什么，然而封皓然的反应太自然了，那个男人脸平静无波。

课题年底申报，9月怎么也要开始收尾了，大家都最后加把劲儿。”

“正要回去。”封皓然比了下后的越野车。

封皓然便笑：“我对我记忆力还是蛮自傲的，国音大的学生，姓杨？杨……芃？”他试探着问。

汪熹着墨镜，正在车里等他，空调开得很低，封皓然一靠近车窗，便扑面一凉气。

封皓然拉开另一侧的车门，矮

“是你啊！”封皓然有些惊讶，是上学期选过他课程的外校的学生，似乎是国音的学生，难怪声音那么好听。

杨芃简直幸福得要昏过去，忙不迭地：“是我是我！这不放暑假了么，我们合唱班来国文大彩排，老师您也没回家？”

“主人。”封皓然趴在车窗上，小声笑，他最近不知怎么，总是笑，汪熹嘲讽他傻乎乎的。

年轻的封皓然教授走电梯，伸手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左。走动间，那里还有些轻微的灼痛，但更多的是想被狠狠搓的意。他胳膊肘里夹着电脑，鼻梁上的金丝镜还没摘，步履匆匆，一副温文尔雅斯文败类的样，办公楼里零散几个学生，见了他都小声议论着。

对方比他更惊讶：“封老师您还记得我呀！”男孩说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粉雕玉琢的一张小脸有些薄红。

“唉，年轻真好。”比封教授还大七八岁的博士生由衷地慨。

封皓然回看去，见一个男孩快跑过来，穿着黄的T恤，浅蓝的仔。

隔蔡教授的博士正在自动售卖机前买饮料，觉后一阵风过，细小的铜铃声叮叮当当响得急切，他有纳闷地回过来，只看见了封教授风风火火的背影消失在楼拐弯。

封皓然之所以能在人才济济的国文大评上青年教授，并不在于他教学实践有多么，他总共没上过两年的课，课程教学肯定没法和老教授们比，假如照教学评比职称，封教授十年之内评选职称都没戏。好在共和国目前的学术界都是一个德行，教学和科研这两条，瘸得比苏联的轻重工业还厉害。封皓然在国外博士站读站博士的时候，自主申请到了国家级别的课题，学生时期发表过的科研文章不知凡几，是自带项目自带课题国文大的，堪称带资组。

迅速分好任务开完会，封皓然挂一副端庄慈的微笑，一幅从容淡定的端庄教授模样，捧着杯目送了他的研究生们离开。确定人都走完了，他心里又默数了半分钟，霍地一下迅速站起来，将杯往桌面上一墩，提起包就飞奔而下。

“那，那不耽误您了，”杨芃嚅嚅，“暑假快乐啊封老师。”

他手上握着两个国家课题，其中一项了三年多，年底就要结项，收尾工作却还没完。还有市级重课题也新批下来了，要趁暑假把工作布置下去，九月份开学以后又面临新课和带新研究生，到时再准备课题总归是匆忙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