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韶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心里忽然觉得，这大概就叫该来的终究躲不掉。终于，他从包里掏了曲谱递给范旭，之后两人作别，回程的半路上，孙韶手机响了，掏来一看，是范旭的。

啊！孙韶胡思想地在心里嘟囔，忽而，一个男人就蹿到了他的脑海里，惊得他立刻坐直了，贼心虚似地四下里看了看，幸而培训基地很偏僻，这路公车上人并不多。

上辈，在那样浑浊的染缸中，那是孙韶还没来得及爆自己的向。到最后孙韶都没节到，想拿向来最后一番炒作，可惜，一切都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他就得到了回归于此的恩赐。现在想来，即使他当初拿这些来炒作，应该也只是给这个世界再增加一场笑话。

可是，当一切回归到如此普通的大千世界时，这个小问题好像又将重新成为问题。

不正常的太多，反倒让孙韶再不觉得自己这小问题是问题。

那边低低一声嗯。

一些复杂的东西，神里有怀念，有犹豫还有一些孙韶一时半会解读不了的情绪，“是啊。可是我不想他的歌一直被我这么祸害下去，这是他留给我……最后的东西了……”

孙韶接着：“后面的歌词也看了？”

语意里满是惆怅，话一说完，范旭便抹了一把脸，脸上重新带笑，“既然改了就给我吧。”

也许去了天堂的那个也从没想过要让范旭知这些。

“靠！小勺儿，这首歌……”良久，范旭终于爆一声，但是话却依旧不知怎么说。

说完，那良久无声，孙韶暗暗叹息一声，切断了通话，他坐上公，倚在车窗上，心里无端有些沉闷。

就像今天的范旭，他为什么不敢相信，又从不会往那上面去想，就是因为这些对像他一样的人来说，还是不够平常。

当他从满腔血的少年走到末路整形怪时，不他愿意不愿意，他都已经见过畸形的情，七老八十陪十六七难就是正常？老妇养少年难就是正常？一群男女因为钱和搅在一起难就是正常？

那边便没了声响，孙韶也跟着沉默，对经历过更匪夷所思的事情的孙韶来说，这些其实很稀松平常，但是对从没有往这方面想过的直男范旭来说，也许这些对他来说简直就跟天方夜谭一样。

情这东西，在过往的时间里，似乎是孙韶没来得及细细思量的一件事。

“喂……”孙韶接通。

听到范旭声，孙韶倒松了气，虽然是，但只是无法预料，倒不像排斥或恶心，于是，孙韶也跟着轻笑声，“旭，那首歌，唱不唱在你，我的只是修谱人的工作，我解读得也不一定完全对。毕竟，人已经走了，他当时的心境，谁都摸不准了。”

那边只有呼声，孙韶像是能猜到他此刻的心情似的，便低声问：“你打开看了？”

自他从中毕业那一年的暑假，因为楼下路过的一群光着膀打球的少年，而忽然面红耳赤地领悟了自己的向后，他便一直有避讳，他还来不及思考这些太形而上的东西，他就被扔了大染缸。

孙韶微微松了气，心里有些发发酸，像揣了只不属于自己的小黄，又又甜又有些恐慌，像是担忧这么个脆弱的小黄，一不小心就被拍死了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