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当然不是在风雪天里行的傻瓜。他离家走的时候天空可还没有飘起半雪呢。

他后悔了。后悔自己不听丹尼尔的话就这样从家里跑了来，在酒吧里喝酒，不遵循血鬼的门禁；也后悔自己听从了丹尼尔的安排，乖乖地跟着这位不怕冷的红发女郎等在了外面，留下丹尼尔一个人与那恐怖的男人行“友好的协商”。

哪怕是在这该死的风雪天里，丹尼尔的发依旧带着光的味。

女孩突然“咯咯”笑了起来，红的长发尾端散落在地上蹭着那一层薄薄的积雪。

红发的女郎短短的裙下面一双白皙修长的，刚刚维克多没有注意，现在才觉得不思议。

片刻后，维克多才低着眉，也低着声音，咬着牙，“如果他敢伤害丹尼，我决不会放过他的。”

“只不过，”女郎撩起了她那漂亮的红发，将它们拨到了背后，语气里仍旧是带着浅浅的笑意，“你的哥哥好不容易将你救了来，不立刻逃走也就罢了，却

“不逃走吗？那你猜里面现在会谈些什么？”

维克多用手指甲在地上堆积起来的一层薄雪上面挖着，翻底下冻结成块的黑土砾，硌得指尖生疼。

“或许会挖掉他的睛。”女孩若有所思，像是在行猜谜游戏一样地轻松猜测，“老师最讨厌血鬼的睛了。”

恐怕是死前的最后一个梦。哪会有傻瓜在这寒冷的天气里呆在凌冽的街上呢？除了浪汉与三艺术家。嬉士音乐家翻了个，重新将他的“被”裹了裹结实。

维克多转看着她，挑了挑眉。

“你若是想现在就冲去，我不会拦你的。”女孩没有将目光转向维克多，仍旧是看着对街的电话亭下面那一团破旧衣与浪汉。

红发女郎也蹲了下来，脸上了少女般好奇的表情。这让她看上去更加不可思议。

“是。上去吧，我不会拦你的。”女孩回过来，漂亮的笑容，“毕竟你们逃不掉的。”

刚刚那名古怪的绅士的表现可不像是只讨厌他的睛。

但维克多猜测，那是刚刚他摸丹尼尔发的时候落在掌心里的。

维克多颇有些尴尬地用手背挡了挡的那两颗还未定型的獠牙，上下打量着女孩的红发，“是吗？”

而现在，离家走的不听话小鬼张开手掌，隐约瞅见指里还勾着一浅浅的金发丝。这鬼天气的风雪不打一声招呼，还未等维克多看清楚，便从他手里卷走了那发丝。

睛？恐怕不止吧？维克多不置可否。

“不知。”维克多冷冷地回答。

维克多一言不发，默默地盯着她的睛。

发卷着雪飞舞，看上去丽动人，撩人心弦。

丹尼尔蹲在面前，小心翼翼地用女孩递过来的刀划开了捆绑他的绳，并向他保证不会有事的。

或许猎人不怕冷。这丹尼尔可从来没有教给过他。

像是为了让他放心一般，丹尼尔伸手，轻轻摸了他的脑袋。维克多觉得他也应该让丹尼尔放心，于是便装作镇定的模样笑了笑，故意也伸手去摸丹尼尔金的发。

可却在维克多悄然站起来的那一刻清晰地指了他的行为，摆了摆手，“你不用打算偷袭我，你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