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并肩走在河畔，半晌都没谈过，我的手臂不经意间撞上他的手臂，黑衣下包裹着的形僵得如同铁块。

遇见几只鬼魂正在河岸边拾缀着供奉，想是尚在人间的惦念着黄泉下的亲人，故此才烧来纸钱与元宝。忽而想起此时正值人间的节，过不了几日便是元宵，届时家家都会去离家最近的河边放天灯。

人间自古以来就传着一个传说：每条河都是通往间的路，天灯的光亮能透过河投映到间，在灯上写下思念与寄托，它自然就会将这些话带至间。

泱濯并不看我，只信手抄起一本册砸到我前：“此人生平，你看完再

阎王大殿一直都架着油锅，底下也不知燃的是什么，总之每次过来都看见锅内的东西都翻腾着。一旁就是刀山与碾磨，另陈列着各刑，银的刀与倒钩散发着森然的绿光，甚至有的上面还粘连着。

河面没有画舫，旁也没有叫卖灯纸鸢的小贩，只有着一簇冥火的鬼魂们。迎面而来的毕恭毕敬向他们冥主行礼，每当这时泱濯便要略一颔首，半没有冥主的架，就好像路中遇熟人那般。

我一贯挑起自觉足以令众生颠倒的凤，淡笑的看他：“尤国的郁屏，与我叶岱书有几分相似？”

这是我第一次观看鬼差们如何对鬼魂用刑，堂下之人面无惧，推油锅时被炸得焦黄，却愣是没听见他求饶过一声。再是刀山，早已辩不清形的鬼魂被刀刃割得开绽，汩汩的鲜血溢了满地。待他上了碾磨，森白的骨撑破了血，整个人已扭曲成一团，黑的珠被挤了来，就那么悬挂在睑下。

泱濯看了我一，随即转望向那些正捡着供奉的人：“没有那样的人。”

明明很有诗意，哪里又无聊了。

正打算说什么来挽回颜面，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来人径自走到泱濯后，低声：“冥主，蒲苇大人请你回阎王殿。”

双颊因酒意而泛起的红正堪堪退去，先前的那些话似乎都是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说的，也可能是他的不解风情将醉意浇醒，总之我心里有些懊恼。

泱濯说：“你与他截然不同，却又一模一样。”

这下我确实是因无聊才跟了过去。

那鬼魂如一摊烂泥趴伏在堂下，我心有不忍，便用手肘了一旁的泱濯：“这……是不是太残暴了？”

我看着他的侧脸，泱泱河淌他黑曜石一般的双眸之中：“倒也是，阎君在间了几百年的冥主，人间自然再没记得你的人，不过……若是我得空去了人间，也能为你放一盏天灯。”

去之前我就已经知后的人是谁。

他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略带些嘲讽的说：“你经常这无聊的事？”

父亲照自己的心意转了世，与之换的条件是我必须同他去见一个人，就在刚才我还在那个人的家门前停了许久。

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我有而发：“也不知在间放一盏天灯是否也能遥寄思念，若真是如此，阎君会在天灯上写什么，又或者写给谁？”

他有些诧异的看着我，不知是因听见了郁屏这个名字还是因我忽而就知晓了此事，总之他眉宇间的沟壑已是得不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