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清是第几次看到男孩划脚印，顾简坐在窗上等雪一往下飘。

醒来时是傍晚，顾简觉得胃里饿的非常难受，爬起来去厨房剩菜吃，吃完后洗净碗，里的哗啦啦，顾简胃里翻江倒海，趴着池吐的涕泪横。

可惜天刚亮，被火烧过又被浸过的廊断裂，房屋轰然倒塌。

房间外突然响起砰砰的声音，顾简偏过看着卧室门几分钟，才明白过来是有人敲门，准备从窗上翻下去开大门。可惜长久的保持一个姿势没动，顾简一挪就开始，刚才窗上移下来，就跪倒在地。

就这么一直坐着，天亮了又黑，黑了又亮。不知过去几天，也不知多久没吃东西。顾简毫无知觉，靠着窗，睛很久眨一次，脑里什么都没有，像窗棱上洁白净的积雪。

每天早晨，楼下有学生骑车从路边经过，那男孩很调，经过路边的长椅时，伸脚在椅面的积雪上划个S线，很快骑走。那长长的脚印经过一天的落雪，又会被掩盖的毫无痕迹。第二天男孩从路边过，照旧一条长脚印留过。顾简看着那个脚印从有到无，被雪一的盖住，天刚亮又被男孩重新划上，雪再一的去掩盖，好像雪在和男孩玩一场比拚的游戏，尽落一天才盖住的脚印被男孩两秒重新划上，依旧不慌不忙地保持着自己的节奏，永不停止。

顾简没有太大的反应，他的神和看雪没有什么不同，空茫的，死寂的。被谭城宣抱在怀里一动不

许是这三天睡完了所有的觉，顾简再也无法睡。他醒来后没有去过父母的卧室，也没去过书房，只蜷着坐在自己房间的飘窗上，从傍晚坐到天亮。

家里还是老样，冰箱里还有剩菜和果。顾简去卧室洗了个澡，来后钻被窝，一觉睡了三天。

“……顾简。”

顾简在几位叔叔的帮助下办完丧事，他全程待在农村，孟初远的同事去吊唁的很少，顾雪照更是没有什么朋友，顾简不再是从前没经过世事的学生，他去过很多丧事现场，也跟着杜罗去吊唁过许多名人。他只需听叔叔们说几句，就知怎么走完程，让父母土为安。

五十五

孟初远对家乡一直有很的情，顾简将父母葬在孟家山村，独回到锦城。

孟初远四弟岳父去世，他带着妻回农村吊唁，孟家兄弟多来的人也多，当晚几家人被安排到后院休息。后院外墙摆满了别人送的圈，夜里有不懂事的小孩拿着火烛烧东西，不小心随着风势引燃圈，烧了半小时才被前院守孝的人发现，大家一面灭火一面去屋里叫人，很快熄了火势。这场火只烧黑了外墙和门前的廊，众人见没什么大事，重新回屋休息。

顾简跪在地上抬看卧室门现的人，直愣愣地等他走到自己面前，跪下来把自己抱怀中，“别怕，我回来了。”

顾简一直看着雪往那个脚印里落，一层一层，他甚至能看清雪叠在一块时未化开的形状。好像世界上就剩这一件事，他只需要看着，一直看着。

“房倒的时候，压了十几个人。大哥他……把大嫂护在底下的，可惜大嫂年纪大了，也没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