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秋怔怔应：“什么？”

他完全不会安人，毕竟在遇上这个人之前，他就没对哪个人敞开心扉过，更不明白这世间奇奇怪怪的情。

尹秋在伤兵营中帮着军医们给人包扎上药，手竟然有些轻微的颤抖，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

当日正好来了大风雪，原本那匪在黑衣旅面前算不上什么，可偏偏让这大风雪搅了一搅，当场死了几个弟兄。隔着大风雪，尹秋连救人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两个坐到篝火旁边去，阵阵浪传过来，却一都不能传到人里面去。

冒来一匪作，让他们打了一场仗。

“我最讨厌这时候的雪的……总是一不留神就把人给吃了……年都还没过完，上元的灯都没能放……还是让我看到了这时候的雪。”

还是自己太苦了？

尹秋曾自负药王令在手，这世上没有他救不了的人，只有他不想救的人。

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总是在哪一天突然就什么都不剩。最多还能留个鱼符下来，带回去起个衣冠冢。

尹秋也加了把力，把人搂得更了些，静默片刻，开：“归归，诸天神灵会好好待他们的。”

尹秋什么都没说，抬了抬手，放在人肩上。

刘承抱着人，蓦地垂下眸，声音小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我真的很怕，我连你也带不回去。”

没听到吗？那更好……

从前见了任何人都冷静沉着，可他如今却发现自己见到这些伤患，开始会心慌了。

只是……这个人不是甜的吗？

“没什么……”刘承忽然脑袋往人领上一埋，“真和……”

吻了许久，彼此都染透了对方的气息，他们才稍稍分开些。

怪不得刘承总说，他不喜西北的雪。

刘承把刀收了回去，拧开喝一了，笑了一声，满是无奈：“我从来都没有将他们每一人都完好无损地带回去过……”

他想保护好每一个跟随自己的人，可从来都没有成功过。太难了，在那地方，要想让别人活着，让自己活着，太难了。

随后他便觉到趴自己肩上

这时候他才猛然发现，原来就算有能起死回生的医术在，也不是人人都救得住的，有些人跟本连救都来不及救。

他都不敢想象，若是那些重伤濒死的人里，有一个是刘承，他会怎样……

那几个死在大风雪中的人，连尸骨都没能寻回来。

小小的火焰在他眸里动，尹秋受到了他心中那份哀伤的沉重。

刘承拨开他鬓边散的发，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而后倾吻了上去。

“归归。”尹秋过去抓住了他指尖，仍旧是冰冷的，怎么也不起来。

那晚刘承站在营帐门，篝火的光映得尹秋只能看见他的影。

刘承低着，一下一下地拭着手中的刀：“每次我带人到西北，我都会想，等下次年关能回去的时候……我能把他们都带回去么？”

两人相视，忽然对望着笑了。

尹秋双手攀上人肩背，回应这人的吻，一把温的气息度了过去。作为安，行动似乎要比言语有效得多了。

刘承转朝他一笑，手掌覆上他搭在人肩上的手，冰凉的觉顿时让他也回过来与人对视。